许易道,“敢问前辈,何为真灵?” 唐山海道,“真灵是什么,很难描述。你只需知道,他是神婴的一种成长状态,其实,老夫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了,无非是想伸着头垫脚望天衰境的世界?其实这也没什么,我辈修士,若失了对更高境界的好奇之心,该是何等可怖。” “你也不用一点点问了,我直接了当的说便是了。其实光听天衰二字,你应该也能听出这一境界蕴含着何等悲凉的滋味,我辈修士一直以来,无不是闻进阶而喜,但独独天衰境是例外,听闻行将进入天衰境,我敢说绝大多数修士心中的悲凉,是多过欢喜的。” 许易道,“这是何故,若畏惧,大可不入此境。” 唐山海道,“水到渠成时,人力岂可挽回,其实,从雷劫进入天衰,天意大于努力,冥冥中一点感悟顿生,天衰相便现了,届时,修士自身会出现以下症状,比如身体出现污垢,头发枯萎,流赃汗,不管如何浊洗身体依旧发臭,到后来会渐渐厌恶这具肉躯,此乃天衰五相。” 许易讶异至极,他当然清楚,修行到他这个份上,身体要想生污垢,流汗都是极难,而且此过程唤作除杂,是极难的肉身进益的表相。 他绝想不到天衰境,竟会出现这重重异状。 唐山海接道,“一旦出现天衰之相,便意味着肉身将死,神婴将无所寄,渡过了三尸劫,神婴成就了真灵,靠真灵滋养,还可勉强维持着肉身不死。” 许易道,“莫非肉身死了,真灵也会遭到重创?” 唐山海摇摇头,“当然不是,修得真灵,肉身已成皮囊,其衰其败,根本和真灵不再相关。” 许易纳罕道,“既是如此,为何不抛却这将死之皮囊?” 唐山海道,“真灵终究是灵体,老夫如今如何为你所制,来为你传道解惑?” 许易明白了,真灵生死不受皮囊限制,可没了皮囊真灵没了寄托,受到的威胁就太大了,一个蚩毋虫便能轻松解决之。 品咂片刻,许易道,“那天衰境强者为何不愿出世?比如前辈此番,若是真灵前来,料得也能护住自己的皮囊不灭,若整个真灵全至,晚辈怕是没机会恭听前辈教诲了?” 唐山海指着许易道,“你倒是说了句实话,那某也说一句实话,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将死之皮囊,如尸体一般,渐渐成阴物,非吉穴不能养之,我说了,天衰是很多修士不愿进入的一关,因为进入此境,你会觉得修炼之路到了中途。” “一者,要跨越此关,实在太难。二者,肉身将死,真灵束缚,穴居不见人世,偶尔一点真灵出,还得生出巨大担心,会否被人所灭,这是修士的日子么,便是囚徒也不过如此。” 许易道,“不知可有修士跨过此关,天衰之后,又是何境?” 唐山海摇摇头道,“茫茫渺渺,渺渺茫茫,老夫虽非散修,但先师也只修到雷劫,老夫机缘巧合才跨入天衰,斩三尸劫,而成真灵,如今也不过是隐于地下苟延残喘,再往后是何世界,非不愿告知,实不知也。” 许易点点头,郑重抱拳道,“多谢前辈解惑?” 对待传道解惑之人,不管是敌是友,许易一向心怀敬意。 唐山海摆摆手,“不过我虽不知天衰之上,是何世界,但却知五大洲世界,必定是隐着真仙的,我敢断言,仙殿,魔楼,白马寺,都必定有天衰之上的人物,你若真心向大道,千万要在天衰来临之前,做好准备,准备万全,未必没有跨越天衰境而出的一日。论天资,你实在是我见过最出类拔萃之人。” 许易诧异地盯着唐山海,这已经不是回答问题了,而是蕴含着关怀成分了。 “你不必这样好奇的看着我,似你这样的璞玉,任哪个玉匠见了,都会忍不住雕琢两下,老夫只盼着和你结一场善缘,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与你听便是,说不定哪一日,我还有求到你名下的时候。” 唐山海坦诚得让许易无所适从。 明明是超级强者,也是前辈高人,偏偏能将求人如此轻松自如地说出来,毫无心理负担,单此一点,许易就不得不道一声“服”。 “既如此,我便不与前辈客气了,敢问天衰强者,到底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