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逢强敌,许易缺的不是信心和勇气,而是破敌的思路。 而破敌的思路,空想难有,比照前例,或可为参考。 何为前例,许易自觉自己一路行来,无数次对敌,都可作为参考。 他对战钟老魔,乃是以弱战强,以弱战强的例子,旁人可能没有,就他自己而言,那实在是太多了。 思维一打开,思绪陡然发散,瞬时,无数幅画面,如流光曳影,纷至杳来。 从许家村外的山林边,对战风长老,直到灭杀谢清风,数十场战斗,好似投影一般,尽入他胸怀。 铛的一下,他脑海中的画面顿时定住,却是灭杀水家老祖的一战。 当时那一战,可谓许易生平第一险恶之战,彼时他只有锻体巅峰修为,而水家老祖却是凝液境,身兼不败金身六转,几乎是许易不可战胜的存在。 许易却巧借阴河之威,动用云爆箭,借助阴河之威,以巧应强,成功让水家老祖亡于阴河。 今时今日的情况,和当时何其相似,他要灭亡钟老魔,已非人力能为,人力不得,只有借助天时地利,所谓借天地之长,化己之威,不过如此。 念头至此,他猛地一拍大腿,暗道,情势不妙。 原来,他在鸿运堂提出挑战之时,限定了时间,乃是在两月之后。 他限定时间,正是方便自己修炼玄霆淬体诀。 而按照鸿运堂对战的规矩,一方选定了对战时间,则由另一方选择对战地点。 所谓天时地利,地利易借,天时难求,如今,由钟老魔选取战场,他又哪里去借地利。 “莫非天要亡我!” 许易强压住心神,继续发散思维,他从不是个容易放弃的家伙。 借不得地利,只有强求天时,而天时无非又分作风,霜,雪,雨…… 脑海中猛地一闪,许易一跃而起…… …………………… 星夜,浅草原。 相比龙蛇混杂的秋风原,浅草原实在要高端了太多。 如果把秋风原和浅草原,比作两个社区的话,秋风原为贫民窟,浅草原则是富人坊。 整座浅草原,被人为的切割成无数的小型岛屿,以水襟带,从上空俯瞰,好似一颗颗翠绿的珠子,被条条水链串起。 而每颗翠绿的珠子,都盘踞着这混乱星海能叫得出字号的一大势力。 桃花盟虽在整个星海,算不得顶尖势力,却不妨碍钟老魔也在此间盘踞了一座岛屿。 夜深如海,桃花岛上灯火璀璨,明丽的灯火,显然不是火光,而是一套小型聚光阵,将整座桃花岛映照成一朵血红的桃花,从上空俯瞰,极为醒目。 此刻,夜色已然深沉,桃花岛的主厅,正开着一场酒宴,尽管山肴海酒环列,美姬歌舞毕呈,整个酒会的气氛始终低迷。 与会数十人各自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杯中之物,注意力皆放在黄金龙座上的那位白衣中年,此人正是桃花魔钟子瑜。 和钟老魔的震世威名,极度不匹配的正是钟老魔的印象,白衣翩翩,冠玉般的俊脸写满了儒雅,若非一对眼角稍微显得狭长,整个人真如偏偏郎君一般。 “好了,既然都没心思吃喝,就撤下去吧。” 钟老魔挥了挥手,两队随侍鱼贯而入,结束了正常尴尬至极的酒宴。 钟老魔起居的排场,向来极大,喧闹的酒宴才撤下,完美的长桌会场,瞬间布置完成。 钟老魔端着酒杯,当先在主座上落定,不用他发话,众人各自寻到自己的位置落定,尽皆默然。 与会众人,要么是桃花盟中的骨干,要么是桃花盟这些年结交的主力盟友。 不过,不管是何身份,在此自然是以钟老魔为尊,且众皆知晓这貌似温良的钟先生,一旦发起飙来,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故而,不管是钟老魔让开酒宴也好,还是开会也罢,众人皆秉承慎言慎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铛的一声轻响,钟老魔掌中的双龙琉璃盏落在了暖玉雕成的会桌上,赤红的琉璃盏瞬间映透整块暖玉,将无色的玉桌化作血红,好似点燃一团焰火,“都闷着做什么,以为老夫今番召尔等前来,就是为了看尔等来老夫面前挺尸?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只苍蝇嗡嗡,拍死就是,尔等以为老夫会生这闲气?” “盟主玩笑了,小心跳蚤骤得大名,以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