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之下,乌程侯目如鹰凖,死死凝视着疤面道人,胸中怒意,沸反盈天。 他认出疤面道人的真身了,不是那罪该万死,合该碎尸万段的许易,又是何人? 疤面道人自是许易无疑,自李修罗处,得知了夏子陌被感魂老祖追逐于苍龙山,他根本不曾想过敌得过与否,心已先飞到了苍龙山。 才至城郊,恰好撞上飞舟运营处打着奇妖现实的牌子,招揽生意,他心中再急,却也知晓,与其没头苍蝇乱撞,不如乘舟搜寻。 才至此处,便撞见了目眦欲裂的一幕。 夏子陌片片飘落的血翎,好似化作了把把尖刀,在他心扉上,削肉剔骨。 直到彼时,许易才明白,有些东西来了,是无法阻挡的。 许某人痛彻心扉了,自不会吝啬将千百倍的痛苦,归还回去。 这才有了他不顾满场高人环视,强行出手,硬是生生震碎了妖无悔的丹田。 而乌程侯能认出许易,非是身负异能,而是许易与他实在仇深似海。 不提被许易劫夺的费了天大力气才得来的重宝,单是那杀子之仇,已不共戴天。 恨之深,念之切,许易的身形、眉眼,乌程侯已刻进了骨子里。 此刻,许易虽变化了装束、外貌,或能瞒过他人,乌程侯几乎一目就认出他来。 更遑论还有这无量之海为佐证,便定死了许易的身份。 此刻,乌程侯目视许易,心潮喷涌。 他未曾想到不过区区旬月,这贼子便已成长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妖孽如妖无悔,生猛如文瘦鹤,尽皆倒在他的手下。 无量之海,恐怖至斯,如此贼子,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就在文瘦鹤调头迎来刹那,乌程侯一抖缰绳,催动天马,便要迎上前去。 他身后的一干侯府客卿,皆明白乌程侯心意,正待相从,忽地,寒光连闪,乌程侯并麾下一众客卿坐下的天马,马首尽断,鲜血狂喷。 如此诡异一幕,立时吸走全场注意。 出手的竟又是那位自称“冯某”的白衣秀士。 忽地,那白衣秀士越出飞舟,凌空踏步,行至斑驳崖壁上的一方青石,按剑膝前,冷声道,“奇妖只一,求之者众,一场乱战,又如数十年前,诸多大能抢夺蛟龙尸,一场大战,鸡飞蛋打,今次抢夺奇妖,各凭本事,各尽所能,唯一的要求便是,须得单打独斗。” 声音不大,不急不慢,方圆数里皆闻。 白衣秀士跃出飞舟,现出本来面目,立时便被认出。 “大越剑王!” “剑王冯西风!” “天呐,他怎么来了。” 冯西风对满场的震惊,充耳不闻,朗声道,“妖祖、文祖,二位是前辈高人,我师也尝赞叹二位的风骨,今次,二位老祖既已派小儿辈下场争胜,料来存了作壁上观之念,想来冯某此言,必合二位前辈心意。” 冯西风长身踏临虚空,剑眉星目,衣袂飘飘,昂首而立,丝毫不为感魂老祖的威压所慑,绝世风姿,不知引动多少人暗暗称羡。 崖壁之上,文家老祖枯瘦老脸已然黑峻,死盯着许易的双目,转视冯西风,相隔数百丈,湛然眸光几要凝成实质,“小辈,看战尊面子,老夫恕了你适才的无礼,既然你不知进退,老夫就给你几分颜色,战尊便是知晓了,也须怨不得老夫。“ 话音落定,文家老祖大手陡然抓出,这一抓,周遭的空气陡然收紧,他的大手放佛生出了一个深不见地的黑洞。 霎时,无数带着恐怖威压的黑亮气锥,凌空而生,呼啸着朝冯西风飚去,密如暴雨,急如流星,转瞬即至。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便连才收拾罢文瘦鹤的许易,也暂时平息了心火,凝神关注着这场惊世大战。 剑王冯西风的威名,尚在广安之时,他便与闻。 大越剑王,威名远震,传闻此君一剑能削断山峦,而最吸引许易瞩目的却是冯西风手中的那把赤红神意剑,据传,此剑亦是已铁精为主材锻炼而成。 适才,他以气龙之威,行将灭杀文瘦鹤,文家老祖及时出手,以一柄气矛轻松击溃气龙,眼见气锥便要刺中他眉心,银光一闪,气锥破碎。 气锥来势极盛,许易措手不及,以至心神被气锥的无上杀意所惑,心神失守,但感知尚存,能精准的捕捉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