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近在咫尺,长发凌乱散落在他腿上、沙发上,缠在他的手上,垂在地上,蛛丝般围困着他。
江藻不以为然,拿回眼镜重新戴上:“是吗?我可不记得我有拯救你。”
“有的。”容静丞松开与他相扣的手,张开双臂,“把我从无聊的世界里拯救了出来。”
手臂又收拢,搂住江藻的脖子,一个用力,江藻被拉得弯下腰。
几乎是脸贴着脸,容静丞噙着笑的声音传来:“小藻,我的心脏因你而跳动。”
咚,咚,咚。
江藻忽然分不清耳边到底是谁的心脏在响。
把他的脸推开,江藻直起身体,评价:“恶心。”
“过分。”容静丞生气了,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理你了。”
江藻看着赌气的男人,嘴角微微扬起,手指再次缠上他的头发。
*
江藻送走容静丞,揉揉耳朵,比他还大两岁的男人怎么这么爱撒娇,明明都睡过头迟到了,还一定要他编完头发才肯走。
不过想想对方十八岁时也这样,他释然了,是天生的。
乘电梯上楼,快到自己公寓的时候,隔壁房门开了,孟秋榆从里面出来。
江藻意外了一下,没想到他就住自己隔壁,随后笑着打招呼:“孟老师,出门吗?”
孟秋榆举了一下手上的垃圾袋,“扔垃圾。”
“哦。”江藻点点头,掏出钥匙开门。
“江老师。”孟秋榆叫住他。
江藻扭头。
孟秋榆的表情有那么点纠结,江藻耐心等他纠结完,听到他说:“我刚刚在窗边看见了。”
“什么?”
孟秋榆舒了口气,换了个说法:“你刚刚送上车的是?”
“容静丞。”江藻很坦然,“他是我学长,怎么了?”
孟秋榆歉意地说:“抱歉,我不是探究你们的关系,只是想提醒一下你。”
江藻点头,他也觉得容静丞这样太招摇,他还要低调做人的,这次就算了,下次不由着那人了。
“没事,我懂。谢谢你。”江藻道谢。
孟秋榆笑笑,指指自己:“其实我也是嘉中毕业的,比你高一届。”
“你知道我?”江藻意外,他还以为自己当年挺默默无闻的呢。
孟秋榆说:“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次次年级第一的学霸呢。”
“嘉中其实不怎么看中学习成绩。”江藻摊手,这话对也不对,家世好,学习成绩也好,那是锦上添花,家世不好,学习成绩好,那是穷人最后的体面,是逆天改命的痴心妄想。
“但优秀的人总会发光。”孟秋榆说。
在夸奖面前,江藻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他很平静:“你说话很好听。”
孟秋榆的目光沉了下来:“我不是在恭维你。”
江藻失笑:“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声音很好听——我说,你提着垃圾,我拿着钥匙,这么说话有点怪啊。”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孟秋榆很识趣:“我先去扔垃圾了,回见。”
“回见。”
江藻开门进屋,他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没有移开,他随手关了门。
困了,午睡去。
*
林然正在后台休息室保养自己的小提琴,但他明显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朝门口看上一眼,似乎在等什么人。
首席小提琴手走过来,对方是乐团里绝对的老资历,林然作为一个刚入团的新人,对谁都不敢不尊重,更何况是这位,于是连忙起身:“余老师。”
余添年近四十,虽然地位高超,但平易近人,他笑着对林然点点头,温和地说:“林然,今晚就是你加入后的第一次演出了,紧张吗?”
林然笑得腼腆:“不敢说不紧张,但我一定会尽己所能,贡献最好的演奏。”
余添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