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去年一样,网球部这次暑假合宿的地点,定在参谋柳莲二家的民宿旅馆。
大约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对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是有些煎熬。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弦一郎一样,把这当作考验定力的修行,闭目端坐调整呼吸,硬生生将周遭衬托成会偶尔响起一声惊鹿的禅室。
倒是他们二年级的王牌切原赤也……
刚才还很兴奋,车子一启动,人就倒头睡了过去。
肩膀上一沉,脖子被有点毛糙的头发扎得有点痒,真田鸠见侧眸看向肩上多出来的这颗海带头,发现自己再次被当做了靠枕。
还记得第一次跟校队去打比赛时,好像他坐的也是这个位置,以及旁边这小孩也是一样没睡醒的样子。
隔着窄窄的过道,是忍俊不禁、笑颜比花美的部长幸村。
“赤也很听你的话呢。”少年轻声说。
真田鸠见想耸肩,肩上的重量让他停下动作。
主要是他一只手就能拎起这家伙,提溜着小孩往东走,人也没办法反抗。
正低头看手机发消息,真田鸠见越过毛躁的海带头跟人说话,同样压低了声音:看来他昨天晚上激动得没怎么休息好。㈣”
“太松懈了。”
切原赤也睡得死沉,但副部长听到他们的说话声睁开眼。
真田弦一郎看到少年抱着兄长胳膊,口水都快滴到兄长肩上的懈怠模样,顿时脸色一沉。
“起来!”
驶上高速路的巴士内响起副部长熟悉的训斥声,几乎要掀开车的天灵盖。
由于给副部长的兄长造成困扰,被低呵醒的切原赤也抖了抖身子:“咦?是、是!”
虽然保不齐还要再犯,但他认错态度一直是可以的,条件反射刷得站起来,看清周遭后想起这是要去干嘛,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下了。
切原赤也还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毕竟这是在路上,他只是睡个觉而已,应该没有哪里惹到副部长吧?
他咂巴一下嘴,感觉睡意又涌上来了。
海带头一点一点,就要再度歪向右边的人。
“。”
由于隔了一个仿佛背后盛开无数百合花的幸村精市,而没被发现的副部长,脸色已经难看的能刮下层浓郁的黑灰了。
真田弦一郎看向自小一起长大的幸村精市,想让对方让开位置,方便自己出去把人弄走:这家伙居然仗着兄长的宽容,就这样失礼地对待他!
后者却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架起一郎腿在座位上,完全挡住了与前座间,本就不宽裕的那道缝隙。
真田弦一郎出声示意:“幸村。”
幸村精市嗯了声,目露困惑:“怎么了?”
真田弦一郎站起来,以动作传达自己要出去的意愿。
幸村精市眨动一下眼睫,道:“真田,车辆行驶途中,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
“…
…”
真田弦一郎面色微微僵硬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这样跨出去又未免有些太失礼了。
在他纠结之时,前面看了半晌好戏的丸井文太捂嘴偷笑:真田,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仁王雅治跟着添油加醋:“嫉妒赤也能枕着哥哥的肩膀撒娇。”
“……”
“……”
“……”
黑帽少年低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成拳,似乎是愤怒情绪挤压到顶峰了,身体微微发着抖。
“我没有!”
真田弦一郎半晌又憋出一句口头禅:“太松懈了!!”
他旁边的幸村精市,由于角度原因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于是用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跟真田鸠见说悄悄话:“刚才他脸红了哦。”
“幸村!!?”
真田弦一郎错愕惊呼一声。
他这次没来得及压低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