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许起战火,汝在宫中需当谨慎。切记!”
绮丽的月珑纱恬静的垂放着。伴着殿内唯有的两座烛台,月珑纱后着着月白裘衣的女子,身段若隐若现的显现着。女子将手中不过寸长的纸条儿揉作一团,置入了床柜上的金盘之中。取来木屉中的火折子一点,金盘中火光乍现...待火光消逝,金盘中仅余下零星灰烬。
做完这些事儿,女子复又悄声儿的躺回床榻之上。一切显得是这般的悄然而从容。若非早前有过那浅浅低喃和寸寸火星,定让人察觉不出夜里还有这般一段秘事。
“混账东西!”连日来心情本就不算好的玄烨,接连御批到几件如此的折子。对此玄烨大为光火,“这些个御史就是这般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吗!不知所谓!成日在那之乎者也的吊书脑袋也就罢了,如今还盯着朕的后宫不放!朕养这些酸腐何用!”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玄烨的突然震怒,让一旁近身伺候的梁九功差不点跳起来。定了定神儿,他一面儿快步走到御案前头儿将玄烨扫到地砖的折子拾到起来,一面儿尽力的熄着玄烨的怒火。
借着拾到折子的功夫瞥了眼折子,待瞧见折子上说的是什么事儿后,梁九功便明白玄烨这般震怒的缘由了。
这小选虽说比不得大选,就算是有福分的,也得从宫女儿答应的位份一级一级的往上爬。可话又说回来,这小选毕竟是年年都有的事儿。今年的小选眼看就要到时候儿了,而主子的子嗣却至今不见踪影。如此情况,那些御史自然不会放过此番谏言的机会。
不过...梁九功心下摇了摇头。主子的心思本就不易琢磨。现下这节骨眼儿上,外夷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大清。主子一贯就是不喜这些个御史的,这下子...
“梁九功,把那些个御史呈上来的折子,给朕统统丢回去!你亲自走一趟儿,告诉他们,过问朕的后宫之前,先把他们自个儿的后院理理干净!”
玄烨的命令,让梁九功不敢再分神。忙躬身应是,“嗻。”
搂起玄烨说的那些个折子,梁九功片刻不敢耽误。却行退出御书房后,梁九功吧唧吧唧了嘴巴子,“你说这些个御史啊,没事儿来揪龙须干嘛来了。自个儿得挨呲儿不说,还害得咱家跟着受惊儿。咱家容易么这!”
“主子,您说大人那话是什么意思?”
“嬷嬷。你是本宫信得过的。接下来本宫说的,你给本宫记到心坎儿上去。”话虽这般说着,可赫舍里芳敏的眼神儿依旧停留在眼前儿的墨玉棋盘上,“我赫舍里一脉,军中可谓毫无根基。叔父奉皇命前去东北,一旦情况如传言一般。那以皇上的性子,这一仗便是非打不可的。然一旦战火燃起,那马佳氏必然为皇上所倚重。前朝后宫无论到了哪朝哪代,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叔父让人给本宫递消息,便是在提醒本宫,莫要因着后宫之人一时的风光无限,而失了自个儿的冷静。”话音刚落,墨玉棋盘上的一片白子便被黑子吃了个干净。
“可是主子。若当真是如此,您岂不是要白白受委屈么。自打封了妃,西宫的两位便斗得不可开交。若这段日子让马佳氏得了势,钮祜禄氏得来掺和不说,为了缓和两人的角斗,皇上定是不会如往常一般来主子这儿了。”他他拉氏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嬷嬷,本宫想要的,是皇上的心,不是面儿上的宠爱。本宫如今虽还瞧不出宫中可已有哪位入了皇上的心,可若是本宫在皇上需要支持的时候儿不能全力扶持,那本宫便会永永远远的失去入皇上心的机会。且一旦本宫再不能得皇上意,那赫舍里一脉便要就此衰败了。玛法离世后,赫舍里一脉本就大不如前。而自从长公主嫁入了纳兰家,纳兰家的父子便越发得皇上器重。若本宫在这后宫中再不谨慎,玛法一辈子在赫舍里一脉所花费的心血,便真的是要付诸一炬了。”
“是。主子放心吧。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