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立刻去找季嘉昇的朋友陈少为,但扑了个空。
陈家管家说,陈少为跟几个朋友吃饭去了,地点是太白楼。
太白楼在丰安大街上,依洛水而建,视野极好,在二、三楼用餐的客人,一抬头就能望见波光粼粼的月牙湾。
风景宜人,引来无数文人骚客,生意格外兴隆。
大赵最先跳下骡车,负着手往门口走了两步,“闻名久矣,就是没进去过。”
房慈跟上来,“这有什么,今儿我做东,请你一顿。”
大赵惊喜交加,“当真?”
“当然是……”房慈嘿嘿一笑,“当不了真。”
周智在大赵肩膀上拍了一记,“太白楼要提前订桌,傻小子。”
房慈点点头,“只要陈举人答应去义庄,我就在这里请大家一顿。”
“够意思,先谢了,兄弟!”大赵搂住房慈的脖子,亲亲热热地扳了他一下。
“瞧你这点儿出息。”梁显道,“走吧,还是想想怎么说服陈举人吧。”
季嘉昇的尸体已经放七八天了,如今还不到十月,温度虽不高,但也不够低,肯定已经臭了。
再说了,去义庄本身就是晦气的事,陈少为与季嘉昇只是同乡兼朋友,关系不够密切,对方不答应亦是情理之中。
而且,请去了也未必能认出来,这一步属于尽人事,听天命。
“诶哟,几位官爷,今儿怎么这么闲啊。”还没到门口,一个伙计就迎了上来。
周智道:“咱们兄弟办案,要找一位举人聊聊。”
“这……”伙计犹豫片刻,团团打了一躬,“正是饭点儿,人多。几位官爷先去后院的茶水间坐坐,派两位去找可好啊?”
这是高档酒楼,让几个穿皂衣的官差进去,容易引起客人骚动。
秦禛问:“今儿有退桌的客人吗?”
就像预售火车票一样,提前十天可能没票,但到火车快开之前再买,总能捡个漏。
伙计犹疑着说道:“不瞒您说,还真有一桌,就在楼上。”
秦禛道:“我请客,带我们上去吧。”
伙计顿时喜笑颜开,一弯腰,再一摆手,“官爷请。”
大赵兴奋了,想要搂一搂秦禛,却被粱显一把扣住了,“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稳稳当当不行吗?”
大赵不以为然,“这有啥,就是没见过世面嘛。不过,过了今天中午可就不一样了。”
五人进入大堂,从右边楼梯上楼,在楼梯边的一个包间里坐下了。
包间内的陈设确实不俗,且不说红木家具如何高档,地衣如何奢华,光是留在墙上的名人字画便无法效仿和复制。
周智和其他人一样,先欣赏和赞叹一番,然后对伙计说道:“先不忙着点菜,你且说说,哪几个房间坐的是读书人?带我过去看看。”
“读书人。”伙计重复一遍,嘴角露出一抹谜一样的微笑,“好几桌都是读书人,就在二楼,官爷只要在门外听听就知道了。”
“门外听听?啊……”周智懂了。
读书人来到这里谈论的大多是诗词歌赋,确实听听就知道了。
粱显起了身,“兄弟和周伍长一起。”
二人一起出去了。
伙计给大家上了茶。
秦禛拿过菜单,点两个主菜,再让房慈和大赵一人点一个,趁二人商量着,她独自下楼,打算往茅房走一趟。
“表弟,不至于吧,表妹如今做了王妃,还不是我成全的?”
“要点脸成吗?”
秦禛刚下楼梯,就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两个声音都很熟悉。
她转身要往回走,但古代的楼梯是木质的,下楼的咯吱声很大,那二人一起抬起了头。
程自如看她一眼,继续对秦祎说道:“表弟如今要进学,日子长着呢,千万不要义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