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禛从不觉得,她在昭王府可以做到神鬼不觉,但也从未想过司徒演会把问题直接摆到明面上。
她不知道景缃之要干什么,心里不免有了一些些紧张。
老何驾车从大门进入,在二门停下来。
秦禛在车里定定神,然后才踩着脚凳下了车。
司徒演就等在二门口。
他笑眯眯迎上来,拱手道:“娘娘辛苦了。”
秦禛心道,劳累一大天,回来还得应酬你老人家,心不苦命苦。
她穿着男装,便也拱手还礼,“先生客气,不知先生有何贵干?”
司徒演道:“倒也无事,只是想闲话两句,娘娘如果方便……”
他朝外书房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禛想说不方便,但司徒演是景缃之的左膀右臂,得罪不得,只好蹙着眉头跟了过去。
她在末座上坐了。
司徒演也坐了对应的位置。
管家亲自上茶。
秦禛谢过,尝了一口,清香扑鼻,比她自己的茶好多了。
司徒演打量着她。
本该养尊处优的一品王妃,非要在市井中游走,穿一身丑陋的皂服,两脚沾满灰尘。
图啥呢?
司徒演着实不理解,便大大方方地问了出来,“王妃娘娘对府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王爷临走时,把一些事托给了我,或者可以帮娘娘解决一二。”
他这番话看似很委婉,实则不然,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你是觉得府里不够好吗?如果是,你可以提出来,我改,但出府不行。
只要委婉,就说明有商量,秦禛心里安稳了一些。
她喝光茶盏里的水,交给琉璃,说道:“府里非常好,特别适合养老,先生不必操心,等我老了就不折腾了。”
司徒演:“……”
秦禛喝完第二杯茶,又让琉璃续上了。
司徒演陪着喝了两杯。
二人谁都不说话,却都能安之若素。
绿茶不禁泡,味道淡得很快,秦禛感到胃肠有些空虚,遂起了身,“感谢司徒先生招待的好茶,院子里的饭菜应该做得了,先生有兴趣尝尝吗?”
司徒演推辞道:“多谢娘娘美意,就不打扰了。”
送走秦禛,管家周义说道:“先生,王妃娘娘不一般啊。”
司徒演的胖手又回到了鼓溜溜的肚子上,他叹息道:“何止不一般呐。”
当天晚上,他在给景缃之的密报上这样写道:娘娘说,王府很好,适合养老。
……
秦禛原本不想知道景缃之对她当捕快是怎样的态度,但司徒演给了她一个侧面反馈。
景缃之并不在乎。
所以司徒演的提醒才比较委婉,意思大概是——事情我知道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这样很好。
只要不专横,她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秦禛回了三昧院。
王妈妈、何妈妈杵在卧房里不出去,幽怨地看着她。
王妈妈说道:“娘娘出去一整天,周管家派人来了好几回,老奴这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何妈妈也道:“是啊是啊,老奴在院门口站了大半天,去二门还望了好几回,一直盼着娘娘回来,可娘娘就是不回来。”
秦禛把脱掉的外衣仍在椅子上,进了拔步床,脱掉中衣,打开系在胸口的布结,一圈圈把裹布拆了下来。
她个子高,身材又瘦,胸脯起伏不算大,倒也不是很辛苦,但到底缠了一天,解开后还是有种全世界都解放了的感觉。
“呼……”秦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舒服。”
王妈妈见缝插针道:“娘娘还不到十六岁,身体还在长,总这么缠着只怕不妥。”
秦禛笑了笑,是啊,她还不到十六岁,却已经被皇上逼着嫁人了。
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