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他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分明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虽然瞧见舜华那一刻，他就清醒过来，隆盛帝却隐隐有种直觉，那就是他方才梦里所见是真实的。之所以现在没有发生，全是托了六儿媳的福罢了……
亏他还想着，能有眼下的结果，怎么赏赐老六夫妇都不够呢，结果郑濂这老东西就跑来，告起了六儿媳的刁状？
骤然感觉到自上而下的那种压力，郑濂只觉得周身发冷，不自觉就哆嗦了一下，连带着还有些疑惑——
皇上就是有火，不应该冲着萧恪夫妇吗，怎么倒是用这么吓人的眼神瞧着他？
“郑濂，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隆盛帝声音低沉，却是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郑濂如何感受不到皇上的怒气？
可他既然已经说过了，也不好再收回去。当下只要硬着头皮道：“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父皇，儿媳能不能替自己辩解？”如何也没有想到，郑濂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如此信口雌黄。即便是舜华这样豁达的性子，这会儿也险些气乐了。
隆盛帝却没有看舜华，只盯着郑濂：“郑爱卿，这件事，你真不准备向朕的六儿媳道歉？”
“什，什么？”郑濂明显被隆盛帝一番神操作给弄蒙了，“皇上您，让我道歉？”
“看来，你是不想道歉了。”隆盛帝脸色阴沉。
“皇上您就这么维护六王妃？”郑濂设想了种种可能，唯独没想到隆盛帝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又羞又窘。
还想再说，却被隆盛帝打断：
“既然你不愿认错，那就听听朕的六儿媳怎么说。”
“是。”舜华应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向郑濂，“郑大人您真知道我和五嫂说了些什么？”
郑濂还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照他想来，听说郑沁玉早产，皇上急怒攻心之下，应该直接处置舜华才对。
当下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
“倒要请六王妃赐教。”
“赐教不敢当。”舜华似笑非笑的瞧着郑濂，“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我跟五嫂说，三皇兄平安无事，和我家王爷一起去宫中见父皇了。”
“就说了两句话的功夫，然后就分开了。郑大人要是不信，现在就可宣召彼时五王府的车夫，看看是不是如此？”
“你，你胡说……”郑濂脸都白了——
这真是要了老命了。
要是因为听说三皇子平安，就惊得动了胎气，傻子也能想到，这背后怕是大有文章。
忙去偷觑隆盛帝脸色，果然阴的能拧出水来。
别说是隆盛帝，就是陈靖安，可不同样想到了这一茬，觑一眼旁边垂手而立，看不清表情的萧瑢，心说五殿下和三殿下之间，这梁子怕是结大了。
“胡说不胡说的，叫来车夫和当时随侍的丫鬟仆人，对了还有女医，一问不就知道了？”
“不用问，现在，摆驾五王府。”隆盛帝沉着脸道，“另外，宣大理寺卿陆清远，及东阳侯江承佑……”
除此之外，又说了一些重臣的名字。
郑濂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了——
这么大阵仗到五王府，明显比当初大皇孙出世时的排场还大。
可偏偏皇上说话的意思，怎么听，都有些像是要兴师问罪啊。
心惊胆战之下，也不敢问，只得灰溜溜的跟着众人往五皇子府去了。
车辇还没有到王府，萧玦就听到了消息，等迎出来瞧见隆盛帝那般大的阵仗，整个人都懵了。
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出的狂喜。
忙不迭上前迎住隆盛帝，本想要亲自扶着颤巍巍的隆盛帝，不想却被避开——
因萧瑢瞧着身子骨太弱，隆盛帝心疼之下，直接让太医送了他回府。
这会儿身边也就萧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