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果然抬头往这边看了下, 却是漠然收回视线,直接无视了裘氏的存在,挽着林氏的手, 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眼前一幕,让裘氏一下子懵了。
还是旁边的吏部侍郎夫人最先回神, 瞧着远去的舜华身影失声道:
“啊呀,刚才那位应该是姚家小姐吧?这些日子没见, 好像更美了, 就一样, 怎么没过来同秦夫人您见礼啊?”
虽然是同殿为臣, 可朝堂中也是分了不同派系的。
比方说那些有爵位的宗亲勋贵, 和靠着科举走上来的仕宦人家就是截然不同的阵营。
只是即便再清高,可也不得不承认,和那些宗亲勋贵比起来, 靠科举起来的人家底子还是太薄了, 换句话说,在勋贵阵营面前,总有种天然直不起腰的感觉。
一方面鄙薄那些勋贵家族不过是靠了祖上阴德、会投胎罢了,一方面又不是一般的渴望,能融入对方的阵营之中。
也是因为这个, 即便之前裘氏对舜华一百个看不上眼, 和其他夫人在一起时, 还是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镇国侯府家的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嫁入他们秦家百般委曲求全。
更是习惯了在众人面前, 以不给舜华好脸色的方式,来彰显她自己的高贵和存在感。
就在刚刚,旁边的几个夫人还恭维她是个有福的,府里怕是很快就会好事将近——
听说镇国候又在边疆立下大功, 等年下镇国侯回京述职,两家的亲事应该就会提上日程。
裘氏不是一般的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脸上却偏要做出忧愁的样子,很是委屈的暗示,实在是被镇国侯府那边逼得怕了,即便对姚舜华不满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
天知道因为这件糟心事,她愁的一夜一夜的睡不着。
把旁边那些夫人们给酸的哟!
可谁想到前脚大话才说出去,后脚就被明晃晃的打脸,姚舜华见到她别说小心恭敬的过来巴结,竟然根本就,没搭理她!
明明整个过程中,姚舜华一个过分的字都没有说,裘氏却觉得,脸都要被人扇肿了。
旁边几个夫人对视一眼,神情一开始是诧异,到最后全变成了讥讽和揶揄,只要不是瞎子,就没有看不出来的——
也不看姚家那是什么人家!
和那些吃老本的勋贵不同,镇国候当真是大楚中流砥柱一样的存在,他们家姻亲在朝中也俱是举足轻重。
秦敬云一个举人罢了,再有礼部尚书公子的身份,相较于姚舜华镇国侯府嫡小姐的身份而言,也不过尔尔。
更别说侯爷对秦尚书还有救命之恩。
怎么看两家的亲事,都是秦家这边沾了大便宜。结果裘氏倒好,每每还要跟她们吐槽,言下之意,竟是姚家小姐非秦敬云不嫁,姚家更有仗势欺人、以恩情威逼他们结亲之嫌。
天知道听到这些,她们心里有多不舒服——
这门亲事你们秦家不想要就别要啊,有的是人家愿意结亲。我们倒是挺愿意这么着被镇国候府给欺一下的!
以为其他人都是傻子吗。何必这么惺惺作态,得了便宜还卖乖。
更有人觉得,说不好裘氏就是故意败坏姚家小姐的名誉,好让其他人家绝了和他秦家竞争的心思。
可之前即便这么想,却也不敢得罪裘氏——
秦鸿益或者不足为惧,眼下如日中天的镇国侯府,谁敢小瞧?
作为侯府唯一的嫡小姐,真是嫁入秦家,说不得在镇国候的周旋之下,秦鸿益很容易就能换一个实权位子坐坐。
换句话说,本身秦家根基尚浅,可真是联姻了姚家,基本上算是实现了自身阶层的跨越,更能助力前途,最起码,至少三代的荣华富贵已经保证了。
这样的想法之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