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休息的时候我来到了学校天台,天空是澄净而透彻的美好蓝色,用力呼吸仿佛能嗅到青草的味道,我打算在这儿找个地方睡个午觉。
“喂。草食动物。”淡漠的声音传来,白云飘过天台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披着校服的男人就站在那边,表情冷冷,目光里明明白白写着不欢迎。
“呀,云雀恭弥。”我想了下,不做那幅大和抚子般的伪装了,直接歪着头说道,“我现在不想打架,我觉得你也是,所以我们和平地相处一会儿吧,我想在这里睡个午觉。”
也想在这里把你给睡了。
夏天温煦的微风吹过我墨色的长发,扬起几缕青丝,荡了一片心神。白云落下的阴影退去,不算强烈的日光在这广阔的阳台上流泻开来。阳光让墨色的长发泛开一层光晕,阴影完全退去后整个人如同天使一般散发着美丽的光。
云雀恭弥冷冷地哼了一声,将目光复又投向了广阔的天空。
这是答应了吧。我想了想,找了处背阳的地方躺下,果然好舒服。
此后的好多好多天,我一直都习惯性在午休时跑上阳台,云雀恭弥逐渐对我习以为常,有的时候我会看到梳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给他汇报什么,但他似乎不喜欢别人到天台上,所以好久好久,天台只有他们两人。
夏天逐渐过去,晨练在一天天继续,日子也在一天天继续,但学校的阳台却不适合睡觉了。于是我开始往阳台上拿一些书,念给云雀听。
“觉得自己人生已败坏到无可救药的人,不会认为自我改善是值得追求的目标。个人前途的考虑不足以激发他们拼搏,也不足以让他们产生信仰或作出一心一意的献身。他们把自利心理看成是堕落邪恶的,是不洁不祥的。任何出于为己谋的行为在他们看来都是注定失败的。他们最深的渴望是过新生活,是重生,要是无法得到这个,他们就会渴望通过认同于一件神圣事业而获得自豪、信心、希望、目的感和价值感这些他们本来没有的元素。一个积极的群众运动可以同时提供他们这两样东西。如果他们完全皈依到一个群众运动中去,就会在紧密无间的集体中得到重生,而如果他们只是在旁边敲边鼓,仍然可以得到自豪、信心和目的感这些元素。对失意者来说,群众运动是一种替代品:要不是可以替代他的整个自我,就是可以替代一些能让他的生活可以勉强忍受的元素。”
念了一大段《狂热分子》的文字,我感觉有点渴,但是又没带水,只好吐了吐舌头。虽然接近秋天,可天台上还是有些热的,然后我就听到云雀恭弥淡淡的声音。
“……去买水。”
我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云雀恭弥是在和他身后的风纪委员说话。
“呀?”是买给我的吗?
答案是,的确是买给我的。
我有些惊喜,这么久来两人都没进一步的关系,我其实有着诸多乱七八糟的主动暗示,但他始终不为所动,没想到今天进了一步。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从天台上回到教室时我整个人都是非常开心的,以至于脸上都笼罩着淡淡的微笑。果然好开心,一步步攻略人物什么的。
窗外的绿树随着暖风摇曳着,透过窗户的日光被绿叶筛落如粉碎的金箔纸的斑驳痕迹,零零落落的散在我的身上,恬静的微笑,看呆了班内的不少人。和笹川京子并称为并盛校花。笹川京子以天真可爱的著称,而老子则是恬然而知性的气质吸引着众人视线。再加上优异的成绩,大方的性格,所谓女神,也不过如此吧。
人果然还是只看表面的动物啊。
我淡淡笑了笑,也没有嘲讽的意思。
“有什么事吗?沢田同学。”同桌发出巨大的响声,我转过头来,温和地问道。
“没,没事……”沢田纲吉紧张地回答。
只看表面的动物吗?
自己,何尝不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