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就等着他这般质问。
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她归国之后,这些大臣非但不曾将她看作是恩人,反倒更希望她能释权。
他们兴许对宋寒时忠心耿耿,但这江山终究姓宋,她毕竟还是个外?姓人。
本来她娘家无依无靠,做这个皇后还不至于让人这般忌惮,但偏偏她身为皇后却还手握兵权,且后宫几乎是她一人说了算,唯一的一个贵妃春儿还是平民出身,根本无法动摇她的地位。
且如今唯一的皇子、也是当今的储君也是她所出,这样一来她干涉内政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事实上,她在做皇后之前,本身就是为国效
力的将军。
她去萧国为质十年,本身也就是为了宋国的安危,她自身的信念感让她无法放下那些兵权,更加不会?就这么放手做一个闲散皇后,每日都是围着宋寒时打转。
她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
所以那些人便忌惮她、排挤她、表面上尊她重她、事实上早就不曾将她和宋回当作自己人看待。
兴许对那些人来说,她不做这个皇后才是最好的,甚至一个无权无势的春儿上位也比她要强得多。
如今唯一的阻碍便是宋寒时,他不准她离去。
既然这般,那不如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说个清楚,也好过不上不下地吊着,属实累赘。
“丞相所言极是,这便是末将今日要说的第二件事……”
“阿照!”宋寒时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忽而高声打断了她,“不要胡闹。”
夏倚照登时冷下脸来,直直望向他,“皇上,末将从不胡闹。”
十年前她去萧国不是胡闹,十年后她要离开亦不是胡闹。
兴许她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但她一旦做出决定,那她便要贯彻执行,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可以一力承担。
宋寒时径直站了起来,目光沉沉望着跪在殿中的女人,“太子的事情朕不再追究,你安心做好你的皇后即可。”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庆忠公公。
掌印太监立刻高声唱道:“退朝!”
周围人声顿起,似有臊动,似乎也是在为匆匆退朝而诧异。
夏倚照猛地攥紧了拳头,望向高座上的人,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才没让自己径直上前揍他一顿。
那些大臣离去时视线都似有若无地在她身上打?量,而后又收回,言行之间都掩饰得很?好,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周之余经过夏倚照身边时微顿了一下脚步,小声道:“今日之事,是微臣莽撞了,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计较。”
夏倚照冷笑一声,连一丝余光都不曾分给过?他,“钻营取巧,周丞相,你不怕自己所得全是昙花一现?即便是将我赶走,你也不会?因此平步青云。”
她眼神很?冷,淡淡望向他,“还是如你们这般弱者都觉得自己无法再进一步是因为有人挡了你们的路,只要除之而后快便能扶摇直
上,而不是你们的能力只能止步于此?”
周之余脸色一沉,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却是隐藏得很?好。
他侧过身,在宋寒时看不见的地方对她笑了一下,“那就拭目以待,诚然如你所说,我的能力便到此为止了,那若是再想往上一步,除了将上面的人拉下马来,还有旁的招数么?”
十年前便是这样,夏倚照高高在上,骄傲恣意的夏小将军,虽为女儿身却远在许多男儿之上,风头大出,无数人趋之若鹜,最后被宋寒时收入囊中。
她本该不止于此,却偏偏如此固执迂腐。
周之余实在看不起她这幅宁折不弯的刚强模样,永远挺直脊背,宁愿远离朝纲也要护住底线、连身为皇帝的丈夫只是纳个妃子便无法容忍的女人,如此刚强不折,他便要折她一折。
男人的眼神陡然寒凉,“夏将军,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