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就是还没到时辰,孩子要出来得夜里去了。
只是宋引玉如今瞧着似是没什么,但身子骨还是不如常人康健,他忧心生产途中会出什么意外便开了几张药方让人都先抓来熬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边忙活得差不多了,谢家二老也匆匆而来。
谢老夫人入了产房,看着宋引玉略显苍白的脸面色微凝:
“窈奴放心,我已派人去找容与了,他在路上了,你父亲母亲那边也派人去了,你放宽心。”
女人在这个时候最能明白女人在想些什么。
谢老夫人一接到这边的消息,立刻就分派人,一人快马加鞭去宫中了,一人则去了宋府。
宋引玉闻言也没矫情,她笑了笑虚着声音说:
“谢谢母亲。”
谢老夫人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说:
“时候尚早,先让你屋里的丫头伺候你沐浴,用些吃的。”
生产过后,就要坐月子了,得有个把月都不能洗澡了。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确实该好生洗洗。
这些都是精细的事,连秦嬷嬷都没想到这来,谢老夫人却记得。
宋引玉心下一暖,嗯了一声。疼痛分去了她大部分注意力,她想了想方才说到:
“我这里暂时无事,母亲也先回去吧,别累了身体。”
谢老夫人没说走,也没说就,只说:
“你不用管我,先顾好自己。”
这话怕是不打算走了,宋引玉无奈但如谢老夫人而言,她现在的确只顾得上自己了。
屋里屋外都忙开了,侍从先取了灶上的热水提进内室倒入浴桶中,待水量合适后,阿月阿星搀扶着宋引玉往内室走去。
洗干净身体后,她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吃食。
宋引玉在桌边坐下,就开始埋头苦吃。
这会儿阵痛稍歇,怕一会儿生产时没力气,宋引玉简直是敞开了肚子的吃。
她怀孕后本就吃得多,如今又有意识地要多吃些。
不用旁人劝,她自己就把满桌子的东西都吃光了。
吃完后才又躺回床上。
此时外面天光大亮,太阳高悬,距离稳婆说的时候还早。
宋引玉难受极了,她痛时,感觉时间实在难熬,不痛时,时间又过得飞快,转眼即逝。
幸而谢老夫人一直陪着她,与她说说话,让她好受了些。
谢老夫人并不是个话多的人,说没几句就像是要冷场,宋引玉听着兴致其实并不高,但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要好。
谢老夫人看出了,沉吟片刻后,竟说起了谢临安小时候的事情。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说起来总归是有说头的。
这一听,宋引玉入了神,目光里有些惊异。
在谢老夫人口中的谢临安与他如今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还是那般,嗯,稳重。
谢临安小小年纪就已经将规矩礼仪刻进了骨子里,他玩心不重,心思多用在读书上。
但人也不迂腐,君子该习的六艺,及在玩乐上,该玩的能玩的,他都精通,只是不贪玩而已。
所以方养成了如今的性子。
非要说一说的话,那谢临安就是宋引玉小时候最羡慕的那类孩子了,俗称别人家的孩子。
她们正说着话时,宋氏夫妇也到了,宋夫人一踏进门看见了陪在女儿身边神态温和的谢老夫人,忙上前来:
“夫人。”
谢老夫人起身道:
“你来了。”
谢老大人当初和宋引玉的祖父是同僚,两人是称兄道弟的,按里说,宋夫人该给谢老夫人执晚辈礼的。
但两家成了亲家,这倒是捋不清了,便各论各的,但宋夫人对谢老夫人多有尊重,自是比一般对待亲家的礼中多了几分敬重。
两人寒暄了几句,谢老夫人就让开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