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芙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可听在一贯愚孝懦弱的窦草根耳中,便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阿爹是好心劝告你,莫要教坏了妹妹们,省的到时候传扬了出去,连累妹妹们也与你一样恶名昭彰。可你倒好,我说一句你顶十句,真是不可理喻!”
“分明是阿爹您偏心愚孝,怎么又怨我话多,教坏了妹妹们。”窦芙嘀咕,实在有些受不了自己这个便宜爹。
也难怪了,原主会被逼替嫁,情愿自杀了此人生。
“你,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倒是敢编排起你爹我来了。”窦草根很是气恼,觉的自个的这个女儿,再不似从前那个乖顺听话的女儿了。
“女儿不敢。女儿只是…”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把你阿奶,婶婶,堂妹们告上官府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窦草根
厉声质问。
窦芙刚想辩解,便被一旁的杨氏拉扯住。
“怎么好好的,你们父女两又吵起来了?”
窦草根毫不领情,反而冷哼道:“还不都是你给惯的。你瞧瞧她,现在都成什么模样了?谁不笑话我们家有个像她这样的女儿,丢人现眼?”
杨氏不语,心底却多少有些不满。在她看来,女儿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女儿,况且外面那些流言,都是二房那两母女使的坏。
只可惜,她嫁的男人愚孝,连着女儿们也得跟着受半辈子的气。
“阿爹不必责备阿娘。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阿爹觉得女儿顶撞了您,没学好,那也大概是阿爹您当初没教的好。芙娘品行如何,阿爹心里想是知道的。”窦芙不急不慢的道。
“你…你以往是什么品行,阿爹自然是知晓的,但如今…自你成婚后,便仿若换了一个人似的,成了个忤逆不孝的外人,堂妹婶婶她们说不得你,阿奶打不
得你,连我也…”
“阿爹怎么不想想女儿为何会变成这般?您只看到了女儿忤逆不孝,却可有想过,以往那个听话懂事的芙娘,在这个家中是如何卑微可怜?甚至连自己的下半生也要白白断送,被逼嫁给一个一脚踏入阎王殿的病秧子做娘子冲喜。
您有见过谁家的女儿还没过门便死了夫君?又有哪家的女儿有这么一堆巴不得她没法安生的亲戚?还有哪家女儿的阿爹像您一样,只管自己孝顺父母,兄友弟恭,而不管妻女死活?”
窦芙棒语连珠,说的窦草根几乎没有反驳的余地。可他也没见过谁家的女儿像窦芙这般如此悖逆,竟敢连老子也一并教训了。
“你,你…”
“阿爹不必觉得气恼。芙娘有话直说,您若是觉得女儿悖逆不孝,那女儿今后便…”
“芙娘,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这若传出去…”杨氏一把拉住女儿的衣袖劝阻。
尽管女儿方才所说皆是事实,她也十分心疼自己的这个大女儿。可窦芙的这番言论若是传扬了出去,少不得要落人口实,坏的还是女儿自己的名声。
窦芙倒是听劝。毕竟杨氏是真心为她着想,但窦草根则不以为然。
他在自家那帮人面前一贯的懦弱无用,可到了窦芙母女四人面前,便仿若硬气了不少,连着说话也端起来当家人的派头。
“哼!她若怕传扬出去,便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窦芙想说,待在家里难道让她喝西北风过日子?
杨氏在一旁偷偷的扯她衣袖,示意她莫要再作争辩,她这才忍让了下来。
谁叫这是她名义上的老爹呢!
再者,她之前说了那么多,眼前的老爹也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她与这般愚孝,冥顽不化的老爹对杠,似乎也没有多大意义。
她总不能像对付窦凤一样。
窦草根见她不语,还以为是她自知理亏,知道错了,当即用段氏平常教训他的那一套来给窦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