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述斐自然听出来圣人的调侃了,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当时有点累啊!可儿子年轻,这不,才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会儿,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哪里学的怪模怪样来?还不收了!”看到徒述斐耸肩摊手的样子,圣人笑着斥责了一声。
等问过了功课,徒述斐要走了,圣人又说:“你去看看你母妃去,好好学学嘴,免得她以为你在学里不好。”
徒述斐撇嘴,应了一个带长长尾音的“是”后抱怨:“儿子还有今日先生留的功课没做呢!不过还是母妃重要!”
“功课也不能落下!”圣人吼了一声,把徒述斐打发走了。
因为有圣人的口谕,徒述斐一路小颠儿着回了翊坤宫,也没让人通传,直接就进了正殿。
“六弟你回来的正好,母妃刚还在念叨你呢!”徒霁坐的位置正好看见徒述斐进了宫门,看人进了殿里,就站起来柔声说了一句。
徒霁自从五年前被接到甄贵妃身边之后,性子被一点点的扳了过来。若是单看她如今落落大方的样子,绝不会有人相信五年前的徒霁,是个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姑娘。
徒霁也不是不知好赖的人,还有自己的亲哥哥徒述昊的前车之鉴,面对李惠妃的时候,礼数从来不差,但更多的就没有了。就如同当年李惠妃对她一样。而徒霁作为公主的小蛮横,作为女儿的爱娇,更多的给了如今正怀有身孕的甄贵妃。
也是因为这样,虽然徒霁已经搬到公主们居住的浮碧宫了,可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回翊坤宫来。今日是因为她知道徒述斐第一天上学,甄贵妃必然心中有忧,也就在结束了课业之后早早过来相陪了。如今看到徒述斐来了,赶紧起身让开紧挨着甄贵妃的位置,自己坐到了绣花杌子上去。
前些日子太医来把脉说,甄贵妃此胎有可能是双胎。果不其然,如今甄贵妃的肚子才六个多月,却已经有八个月那么大了。每日里哪怕是坐着都觉得腰酸背疼的,只能倚在榻上。
最近几年,江太后的身体不太好,这次甄贵妃有孕也就没跳出来蹦跶。圣人呢,也只是让宫中按照常例办事,没有另外让人接受宫务,这算是天大的体面了。
母子两个挨在一起叙话。徒述斐特意讲了些今日去弘文馆丢的无伤大雅的丑,逗的甄贵妃和徒霁笑得花枝乱颤。
徒霁因为这还捶了徒述斐两下:“叫你多嘴来!小心母妃肚子里的弟弟!”
徒述斐挨了捶,故作委屈的嘟着嘴:“都说有了小儿子就忘了大儿子了。母妃和姐姐这是嫌弃我了不成?小宝心里苦啊!”
“你还来!”徒霁娇声的又捶了徒述斐一下,这才让徒述斐收了鬼脸。
三人在翊坤宫里用了晚膳,徒述斐和徒霁就离了翊坤宫,各回自己的居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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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属于后宫范围,距离撷芳殿还是有段距离的。徒述斐慢悠悠的一边往回走,一边消化晚膳,就遇到了他最讨厌的人——八皇子徒述简。
八皇子徒述简今年四岁,生母原本是持灯宫女,说白了,就是晚间给人点灯引路的。因为被圣人宠幸,封为淑人,育有八皇子。
徒述斐很少讨厌什么人,尤其是自己的兄弟。毕竟虽然有“天家无兄弟”这样的俗语,可都是小孩子,又能有什么要互相算计的呢?徒述斐觉得,自己可以用一个成年人的心态,包容大部分自己的兄弟姊妹。
可这个大部分里,绝对不包括徒述简!
孩子都是天真而残忍的,这点没有错。他们会用树枝按死对他们没有伤害的昆虫,会用热水泼向小动物只为了看它们蹦跳。可如果有人加以引导、训话,他们也会虚心的接受。
可徒述简不。
他好像天生就喜欢看到别人的惨状,喜欢在他人的苦痛哀嚎里放声大笑。剪断宫中禽鸟的翅膀,拔下它们的舌头;弄死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