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宁自然不是真想寻死,而是无奈之下,才作此下策。
她赌得就是为首的两名小将出身不凡,殷家军不会视人命如草芥。
只是等她冲到马前,才惊觉那匹马比她想象中高大得多。特别是马前蹄高高抬起时,陈宁宁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或许当真会被踩死,也说不定。
霎那间,陈宁宁又想起了她人生中这短短的二三十年。
一直以来,陈宁宁就是这样胡碰乱撞的,她从来不会迟疑,也不会退缩。
旁人若是退了,还有个家能帮他遮风挡雨;还有父母愿意全力护他。陈宁宁背后却什么也没有,退一步,便是悬崖峭壁。
所以,被欺负也好,被打压也好,被嫌弃也好,被忽视也好。何时何地,她都会咬着牙坚持下去。
穿书也如是,不过换了个身份,她也还是她,仍旧会挣扎着活下去,并且活得很好。
可陈宁宁还是受到了惊吓,两膝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好在那匹马还是被人及时制住,并没伤到她。陈宁宁却一脸魂不守舍。
很快,那一黑一白两位小将翻身下马,走上前来。
四周行人也都议论纷纷。
“这姑娘怎么这般想不开?万一真被马踩了,可不是好玩的。”
“你没听说吗,她好像就是那得罪了王老爷的陈家的姑娘。”
“只是此事又与许家当铺有何关联?”
此时的陈宁宁微微一咬樱桃唇,便落下泪来,乍一看实在可怜又无辜。
宁信也连忙从人群里冲出来,上前抱住她大哭道:“姐,你可千万可别想不开,娘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四周的人又纷纷说道:“若不是被逼到这份上,这姑娘花儿一般的年龄,又岂会轻易寻死?”
“方才我看见五大三粗的当铺伙计追捕他们姐弟来着。”
另一边,追出来准备做戏的小许掌柜也没料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只听说过当街拦轿喊冤的,上京告御状的。却没见过不怕死,敢拦军马告状的。早知道陈家姑娘这般鲁莽,他倒宁愿多出些银子,把那块儿宝玉买下的好。
只可惜事已至此,又惊动
了殷家军,这事怕是没法私了了。
小许掌柜贪财且胆大包天。料定这事背后有个王家。王老爷一向手眼通天,还有位身居高位的老干爹,自然能摆平陈家。
若是他此时出手对付陈家,说不定到时王老爷还能记他一份功劳呢。
想到这里,小许掌柜便直接冲上前去,大声喊冤。
“求军爷为小的做主。那块玉分明是我们铺子里的镇店之宝,被他姐弟二人偷了去。如今改了口径,非说是他们的玉。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宁信听了这话,差点把鼻子气歪,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便分辨道:
“你撒谎,分明是我们姐弟到你家当铺子当玉。你看上了那玉,又不肯给个合适的价钱。我们姐弟要离开,去别家当当。你又让伙计拦着我们,试图抢玉,还威胁我们。如今怎么就变成你家的玉了?”
小许掌柜也不理他,干脆跪下来,便给那两位小军爷作揖行礼,又说道:“求军爷为小人做主,那玉当真是小人铺子里的。”
陈宁信待要继续分辨,却听白袍小将开口问道:“那玉现在何处?”
许掌柜一指陈宁宁,又说道:“还在那女子手中,不然小人也不会叫人拿她。”
白袍小将点了点头,又说道:“把那块儿玉拿来我看。”
如今事情已经闹开,陈宁宁也不想继续藏着掖着,便把那块儿玉拿了出来。
可她却一眼看出,这位白袍小将看似主导了这件事。可站在一旁,那位容貌出众,气势不凡的黑袍小将,才是两人之中的主事。
这事若想妥帖解决,少不得请动他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