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奇的神色。
他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停顿了一下后,又彻底的闭上了嘴,保持了沉默。
就这样,黑漆麻黑的房间里,两个明明年纪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家伙,处于最好玩最好动的时候的小家伙,竟然沉默地没有说一句话。
犹豫了一阵,舒夭绍看着小男孩通红的眼眶,以及红晕还没有散去的鼻子,忍不住问:“关猪,你为什么哭啊?”
关祖没有理她,自顾自地爬上了自己的床,躺下,盖上被子,闭眼,一气呵成。
似乎就打算这样睡觉,根本不想继续理会舒夭绍的样子。
舒夭绍看得到他这样,反而觉得他没有那么难以接近,她也跟着趴在了床边,睁着一双大眼睛,追问他:“关猪~为什么哭啊?”
小男孩还是没有理她,只是闭着眼睛的睫毛,在忍不住颤抖。
舒夭绍凝神看着他无意识皱在了一起的眉心,忽然就感觉有些压抑,她小心翼翼地说:“关猪,你难过的话,可以告诉我……”
“我做梦了。”关祖倏地打开了眼睛,黑亮的眼珠子,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我做梦了……”他强调着,眼眶渐渐的湿润了。
“梦到了你哥哥。”
男孩子最后用冷漠的语气,生硬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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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然这样提起已经牺牲的兄长,会感到愤怒吗?
确实会。
舒夭绍马上就皱紧了眉头,脸上带上了不满,粉嘟嘟的小嘴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
可是她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一个已经成年了好多年的人了,不至于无法控制自己所有的情绪,至少在现在,面对这个写满了奇怪和违和的男孩子,面对这个提到那个死去的哥哥,会红了眼眶的男孩子,她不至于因为愤怒而歇斯底里的发疯。
许久之后,舒夭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因原身的情绪而翻滚的情绪,这才问:“你梦到了哥哥什么?”
关祖似乎也不愿意这样躺着,躺着也睡不着,他又爬了起来,坐在床头,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我梦到他救我的时候,梦到他死了……”
他怔然地看着前方的黑暗,低低地呢喃着。
他终于流露出了一二分地脆弱,茫然又空洞地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咬紧了牙关,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滑落。
其实他根本不愿意提起自己的梦境,他排斥所有和那一场绑架案有关的任何事情,有时候他的记忆甚至会出现错乱。
可是这些该死的记忆和痛苦却时时刻刻纠缠在他的梦里面,他不愿意去想起,想要去忘记也于事无补,他的梦不受控制。
关祖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迟到会疯的吧?
或许……他早就已经疯了。
舒夭绍怔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就闭上了眼睛,泪水静静从眼尾落下的男孩子,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不为别的,就为了她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一个词——应激性心理障碍。
这个男孩子在晚上外出时被绑架,还被歹徒恐吓虐待拍视频威胁他的父亲,他在歹徒手里足足煎熬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警方才定位到歹徒的位置,原身的哥哥才带人赶到……
所有人都沉浸在失去了蔺诗赋的痛苦中,这些日子以来,新闻采访、各方挽联、一路送葬、各方吊唁……是的,蔺诗赋是英雄,是烈士,他值得最好的葬礼,他的英雄事迹值得被广大人民群众知晓。
舒夭绍对此毫无意见,想起这位未曾谋面的兄长,她也会因拥有了原身的记忆和共情,而感到极度的悲伤和不舍。
可是现在,她的悲伤要加上一样了——
为什么没有人看到关祖,这个……被绑架了的孩子。
这个,同是受害者的存在。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