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乔握了玉扇替塌上闭眼的芙環扇着风,格外拘谨小心。
自端午宴归来,娘娘的心思就格外难猜了,时不时便发好大的火气,劝也不敢,白得了一顿训斥。
殿外,流芳迎了刘本进来,轻唤:娘娘,刘太医来了。
芙環睁眸,闪过一丝诡谲的光,屏退了众人,悠哉悠哉地看向卑微匍匐的太医。
心里的傲气才恢复了那么点。
果然,权势醉人,谁有了权利,心里便畅快。
看向太医,就如同看向只蚂蚁。
芙環过了良久,等到刘本几乎站立到撑不住才问出口:刘太医,若是本宫想让一个小儿消失,需要多久,能不能尽快。
刘本咽了口口水,瑟缩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推敲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这熹妃娘娘,也不针对年贵妃下伤心的药了,这是另有安排了。
他京城内的家人都被熹妃母族控制了,若是泄露了心思或不服从,他没了利用价值,怕是都要没了性命。
芙環轻笑:本宫的意思是,若本宫想让你借别人的手除了不该留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他走的也想必也不痛苦。
刘本仍是面色难堪,不解其意。
芙環微怒,直言: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除了七阿哥,你能有几成把握?
刘本颤巍巍抬头,看向芙環,一脸不可置信:娘娘莫非,让微臣想办法除了七阿哥?可,七阿哥是嫡子,身份贵重,皇上必会细察,一旦,一旦——
芙環不满他的反应,冷冷地睥睨着身下跪地的太医:本宫不听后果,只问你能否做到。若不然,丧命的就是你的家里人。
刘本面色灰白,无奈地低首:是,微臣明白。
***
夜已深了,阖宫阗寂。
永寿宫里,昏暗的烛光映照着殿内温馨无比,宜澜正为着闹脾气的弘景穿里衣。
弘景张开小手推拒着额娘的摆弄,撅起小嘴就要酝酿眼泪:额娘,弘景,不睡。
宜澜无奈,春兰正剪弄着殿内的花枝儿,想起了什么,笑道:娘娘,奴婢瞧着小阿哥快长牙了,奴婢小时候听过,幼儿磨牙嘴痒,不如奴婢去给阿哥炖碗好消化的玉米松仁酪来。
弘景眼睛里瞬间放光,抬头看向额娘,宜澜宠溺又无奈:好吧,你去便是,不然这小馋鬼今夜怕是难哄睡了。
嘿嘿。弘景一听,露出奶牙来笑着哼哼着,安静地任由额娘帮忙穿绸衣。
春兰正在小厨房研磨着玉米粉,突然看见脸生的小太监进来谄媚道:春兰姑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入殿伺候主子睡觉。
春兰警惕:你是?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小太监哂笑着:奴才是内务府刚选进来的,替柱子公公值班,实在有些饿了,便想着—呃—
小太监抓耳挠腮,春兰便知他的意思。
春兰起身,拍了拍手,走向小厨房灶台后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油纸包的物件递给他:这是前些日子主子剩下的油稞子,我本来留着垫肚子,如今看来,给你吧。
小太监几乎感激涕零,笑着不停道谢,接过来油纸:奴才谢谢春兰姑姑。
煮好粥,春兰端起玉碗便回了殿内。
宜澜吹了吹碗里的粥,春兰同时拿起银针一试,银针未变色。
弘景迫不及待地就要吧嗒着嘴巴品尝,突然问道了粥的味道,似乎有些古怪。
本应该是香甜的,却多了分涩苦之味。
旁人闻不出的,可他是果精转世,无论是嗅觉,还是味觉,都远胜常人。
他用白玉似儿的小胳膊推拒着,宜澜有些生气,严肃地对着弘景说道:不可以不喝,乖乖听话。
弘景见瓷勺几乎要怼进自己的嘴里,连忙推开,小手力气很大,一下子把宜澜手里的粥也打翻了。
宜澜怒极,拍了拍弘景的小屁股,弘景委屈地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