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性格也随着身体软弱起来,心里时不时泛起一阵酸涩,像森林里细细密密的雨浇在身上,不疼,却凉的惊人。
最绝望的是,楚清宴知道这些感情不是假的,它们都来自于自己的记忆。
一到这里,她就感觉到有东西在呼唤着自己,她被吸引着、也抗拒着,好像一个人同时身处在拔河的两端,左右摇摆、进退不得。
疾行的郁劲愣了愣,温热的液体砸在他背上,是和粘稠血液不一样的触感,他向来都是独居,也没见过女孩儿的眼泪,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干脆停住了。
他偏头问道,“饿了?还是受伤了?”
在郁劲记忆中,狼崽子哭都是因为这两个原因,他也没多想,便自动带到楚清宴身上。
楚清宴不过流了两滴眼泪,也没想到对方能察觉,她一时还没明白,“没饿也没受伤,你为什么这么问?”
郁劲眸色沉沉,“你哭了。”
楚清宴自认也没发出什么声音,怎么就被对方发现了呢?她惊讶于男人的敏锐,“你怎么发现的?”
“能感觉到。”郁劲往上颠了颠,让小姑娘趴地更舒服一点。
也不能告诉对方,她刚才有点想妈妈了,楚清宴只好胡扯道,“有些困了。”
郁劲“啊”了一声,片刻后重新启程,“那我走快些,一会还能把您送回来。”
两人一停耽误了不少时间,后面木青扛着玃如追上来,奇怪地问道,“怎么停了,有野兽?”
楚清宴刚想说没事,就听身前的男人说道,“大巫困哭了。”
木青:“……”
埋在对方背里的小脸通红,楚清宴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暗骂:大哥,我不要面子的嘛。
木青不知怎么也突然犯傻,真的相信大巫都困哭了,他顿时加快脚步,两人赛跑似的一前一后往部落里赶,带起阵阵风声。
楚清宴面无表情地搂着对方脖子,知道这件事算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之前还顾及着怕小姑娘不舒服,因此速度不算快,一旦真的加速,两人几步就到了居住地,那里灯火通明,木头建造的简易房屋规整地排列在空地上,部落一侧靠山,其余三面用栅栏围着,以免深夜野兽侵袭。
几乎全族人都等着大巫的到来,大人们自然是担心族人的病情,小孩子们则是想见见这个新任大巫,老族长拄着拐杖站在最前方,看到三人的样子一愣,然后躬身道,“感谢大巫的到来。”
楚清宴从郁劲背上跳下来,震得脚面发麻,但她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板着脸走到老族长身边,“病人在哪?”
举着火把的人让出道路,空地正中间一个躺着的人露了出来,他脸色煞白、呼吸微弱。旁边几个女人不知所措地围在身边,神色哀戚。
老族长解释道,“这是长松,身边的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今天外出打猎的时候突然昏倒了。”
楚清宴指挥几人帮她照亮,自己凑到长松身旁,她四处拍打着,观看对方的表情,当她拍到小腿的时候,长松突然瑟缩了一下。
把兽皮割开,借着光仔细看,长松的右腿微微肿胀,内侧有一条细小的痕迹,楚清宴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毒蛇,看伤口形状大约只是普通虫子,毒性不大,否则他也坚持不到现在。
楚清宴站起身,“把他抬到屋里吧,留下火把就行。”
大巫有规矩,治病的时候从来不许外人在附近,给出的理由是活人有浊气,会污染她们的病人,实际原因就是怕感染,毕竟这里卫生状况实在堪忧。
待所有人都走后,楚清宴拿流水把长松的腿洗净,又用火烧了半天的石刀割开伤口,挤出一些污血,从兽皮口袋中拿出一点点自己煮的碱,化开后再次清洗伤口。这些工作很简单,小姑娘却累的有些喘,她平复着呼吸,待身体舒服一点后开始磨草药。
磨杵和碗都是石头做的,有一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