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轻柔,“您不是带我来吃长寿面的吧。”
“不全是”,楚清宴有些愧疚,“我察觉到这里的灾情好像比较严重,就借机带你过来了。”
这次地震的震源在他们驻扎的山脉附近,已经距离这个村庄非常远了,为什么她却查探到大量死气?
他们走进村落里的时候,在街边碰见几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他们弯着腰在坍塌的房屋里寻找有用的物品,楚清宴和云烬马上过去帮忙,楚清宴还偷偷用法术,把那些埋在深处的东西挖出来。
云烬扶着断裂的房梁,目光满是担忧,“大爷,怎么不让年轻人来做,多危险啊。”
那位大爷一手拄着拐杖,一手颤颤巍巍地捡起瓷碗,哀叹道,“哪有年轻人了,这村里的年轻人,都死了。”
大爷的语气中没有多少哀伤,其余老人也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在废墟里寻找东西。可正是他们的置若罔闻,才更令人绝望。
哭不出来、咽在心里的伤,最疼。
云烬好像一下被扼住咽喉,彻底不能呼吸,他哑着嗓子道,“节哀。”
大爷听到这句话,反而起身劝慰,“小伙子别担心,这都是命。况且我们老啦,马上就能团聚了。”
楚清宴也很难受,但她还是狠下心询问,“大爷,村里的年轻人、是因为地震……”
“不是,他们是在三天前突然死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很苍老,也很突兀。
正午的太阳很暖,洒在身上像披了一件看不到的外套,楚清宴在这样的温暖下,如坠冰窖。
她割开自己的指尖,将鲜血点在眼睛上。
那一瞬间,楚清宴看见好多年轻人站在道路中间,他们就站在那里哭,身旁是残破的村庄和佝偻的父母,身后是没有一丝光亮的深渊。
楚清宴还在施法的手顿住了。
三天前,是她在念慈城施法的那一天,她将那些惨死的百姓短暂地带到阳间。而与之对应的,是这里的年轻人全部坠于死地。
她终于明白作为一个龙脉,和这个国家有怎样的关联——她在抽取百姓的气运。魏国兴盛,她只要从每个人身上抽取一点,就能瞬间消灭20万敌人;可是魏国衰败,她施以最简单的法术,就要用一个村庄的命来换。
楚清宴呆愣的太久,久到云烬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担忧地问道,“大人怎么了。”
她向来淡定从容地的表情开始崩裂,不断闪现惊慌、愧疚、恐惧等情绪,楚清宴突然捂住自己的腹部,清晰地感受到那里传来疼痛。
这个国家又受伤了。可是哪些来自于天灾,哪些又来自于**。
云烬察觉到她的异样,但不清楚原因,只以为是施法的后遗症。他轻轻地把她环在自己怀里,眼中满是怜惜,“大人又难受了?”
她靠在对方身上,体内是蚀骨的疼,好像无数微小的蚂蚁在啃食她的内脏,可是这种疼,远没有心里的痛苦来得强烈。
穿越以来,她始终都有些漫不经心。没有办法,这一次她太强大了,挥手间就有毁灭天地的能力,爱人又乖巧地呆在身旁,免不了心生傲慢。哪怕知道战况激烈,但这个信息就像隔着屏幕,并不能真的感同身受。
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她知道体内每一分疼痛都来自百姓,知道她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这个国家的未来,楚清宴终于意识到自己也是魏国人,是这个国家的命脉,是千百个平凡人中的一个。
她站在破败的土地上,终于知道什么叫祖国。
云烬抱着她,像护着全世界最娇嫩的,哪怕是最轻微的触碰都会伤到它的蓓蕾,“大人若是疼得厉害,哭出来就好了。”
“不,”楚清宴目光如炬,宛如地下喷薄的岩浆,“我不哭,但是我要你和我一起疼。”说罢,她就狠狠地咬住了云烬的肩膀。
云烬,我不知道你为何能踏碎虚空,一遍又一遍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