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感情一向疏淡,有什么可叙旧?”蒋信之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赵瑾话中的不对。
赵瑾有些尴尬,道:“进来陛下龙体欠安,她也心中惶惑,大约是对自己的未来的前程有些不确定吧,宫中又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我总归不会害她,她大约是如今只能信任我了,才与我说了一会子话,并没有别的什么。”
这话里半真半假,却的确是个理由,蒋信之闻言便是沉默了半晌,过了许久才道:“你以后少与她见面,最好是别再与她见面了。”
赵瑾一惊,想着蒋信之何出此言,她却不知道蒋信之不久前才和董盈儿见过一面,也不知道那一面便惹来了其中的风波,只道是莫非是蒋信之看出了什么,可又应当不可能啊,便疑惑的问道:“为何?”
“宫中势力复杂。”蒋信之道:“你们赵家如今所处的位置也正是尴尬的时候,你若是与她揪扯太多,一个不小心将你们赵家搭进去,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蒋信之这般恐吓她。总不能告诉赵瑾,董盈儿不是好人。况且以赵瑾直来直往的性子,这般说了不一定能听得进去,最好是将这个赵家都牵扯进去,董盈儿最是孝顺,便是为了赵家,下次做事的时候也会提前掂量几分。
闻言,赵瑾果然是不再争辩了,只是有些闷闷的垂下头去。知道她每次容易钻进死胡同,蒋信之也不劝她,知道她总会自己想通的,只是伸手揉了揉赵瑾的脑袋。可是目光中的沉重却是一点都没有放松。
蒋阮,始终是他如今最担忧的问题。
此刻的蒋阮,却是在某处安静的院子里,某个屋子中,看着脚下懒洋洋卧倒的大白狗出神。这些日子,每日她都会让哑婢多做些饭,与狗儿一起分了,便不必再单独做一份狗食。哑婢不疑有他,每日果真端了大分量的饭菜。蒋阮一人要吃许多,狗儿也吃些,只是在哑婢眼里,只是大白狗有些贪食罢了。
如此平静的日子里,蒋阮心中却是有些不露痕迹的焦急,宣离为何迟迟不动手,只有等宣离动手了,计划才能实行的更快。如今她怀着身子,这个地方固然清净,可若是有个万一,一不小心便会被人发觉,倒时候只会惹来一堆麻烦。而她如今最想要做的,还不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她这样想着,便只觉得自己喉间一阵翻涌,恶心的感觉顿时又袭来,一下子扶住床沿的柱子干呕起来。正在这时,哑婢带着茶水正一脚踏进门,见此情景也是一怔,随即立刻慌乱的跑上前来,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蒋阮不知道该如何。
蒋阮刚刚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害喜的反应一日比一日明显,一抬头便看见哑婢惶急的目光。糟了,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想都没想就立刻道:“今日这饭菜里是加了什么,我腹中生疼的紧!”
哑婢一怔,随即就想要往外跑。蒋阮厉声道:“站住!”
哑婢登时又回过头来,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做才好,蒋阮柔声问道:“你可是要去请大夫?”
哑婢点点头。
“大夫就不必请了。”蒋阮冷笑一声:“我信不过这里的大夫,你出去吧,日后做饭菜小心一点。”自然不能让大夫过来,否则把出了喜脉,事情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这哑婢看上去胆子并不是很大,也不知是不是装的。蒋阮只得先骗过这人再说。
哑婢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茫然,蒋阮皱眉道:“还不出去!”哑婢这才连忙退了出去。哑婢走了后,蒋阮才揉了揉自己的额心,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如今外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无从知晓。这些日子她待在屋里,虽然没能出去,可每日站在窗前或者是在院子里走走的时候,到底还是看出了些端倪。
此处环境清幽,人迹罕至,每每饭菜做得极是清淡,若非蒋阮让哑婢每日里特意给狗儿做些大鱼大肉,恐怕饭菜里真的是连半点荤腥也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