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却听见外头有人通报:“姑娘,桂兰院的杜鹃姐姐来了。”
杜鹃笑盈盈的走进来:“老夫人让奴婢来请大小姐过去一趟,有些事情要交待。”
蒋阮站起身来,温声问道:“劳烦杜鹃姐姐跑一趟了,我们这就去,杜鹃姐姐可知是何事情?”
杜鹃一笑:“大小姐可别这么叫奴婢,奴婢当不起。到底是何事奴婢也不清楚,只是瞧这日子,花灯节该是要到了。”
花灯节,蒋阮瞳孔蓦地一缩,神情猛地僵硬起来。双手似乎也打不直,石头一般的杵在原地。
白芷担忧道:“姑娘怎么了?”
蒋阮这才回过神,笑了笑:“无事。”拢在袖中的指甲却暗暗嵌入掌心。
花灯节!花灯节!前世令她声名狼藉的日子,本该是在几年后她刚回府的那个春节,那一日众人眼中的讥笑和嘲讽,夏研母女的担忧,蒋权的冷漠,历历在目。重来一世,她回到蒋府的日子提前了好几年,不知道那一日龌蹉绝望的日子会不会也跟着重演,不管是不是,有一件事情却已经不同,那就是她不会若一头蠢猪一般的任人宰割,谁害了她,就给她千倍万倍的还将回去!
杜鹃本笑盈盈的瞧着蒋阮,此刻心里却忍不住打了个突,只觉得蒋阮的目光似乎是要吃人一般,竟与寺庙墙壁上画的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无二,透着一股森森鬼气。下一秒,却见蒋阮含笑看着她,眸光清澈如山间流水,柔声道:“我们这便去祖母院子里。”
桂兰院中,蒋素素与夏研早已先到了,见蒋阮与杜鹃进来,蒋素素率先从蒋老夫人的榻上跳下来,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兴奋:“大姐姐,三日后就是花灯节,祖母令咱们府里姐妹一同去玲珑舫上玩,大姐姐还未去过吧,可好玩啦。”
夏研温柔道:“阮娘刚回京城,花灯节很是热闹,不若一起去瞧一眼,沾沾喜气也好。”
蒋阮眉一挑,心中冷笑,果然,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夏研母女想要坑她的心情还是一点未变。
花灯节在大锦朝是一个十分特殊的节日,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尤其是。到了适婚年纪的男女会在这一日纷纷出来游玩,许多佳话就在花灯节上成就了。这一日,京城中的贵族子女则又有各自的玩法,分别会有两条雕龙砌凤装饰的十分华丽的大花船,年轻的高门小姐、贵族女儿,公主之流便坐在玲珑舫,年轻的高门公子、王爷、皇子便坐在青松舫。两条花船并行游湖,即挨近了距离,又不至于没有男女大防。
花灯节的船舫,其实就是上流贵族间的一场相亲罢了,年轻女子们大可在这些公子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艺,若真是有才艺双绝的,使不少公子倾心,一晚过去第二日便名满京城。所以这一日又是证实自己的比赛,名门闺秀们暗暗较量,只愿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前程,好郎君。
蒋素素在京中头一姝的称号,可不就是每年花灯节上的风头所致。可怜蒋阮上一世,全然不知其中的门道,被蒋素素骗着在玲珑舫上出了洋相不只,后来还出了那样的事情。第二日蒋素素不再是花灯节后人们议论最多的人,因为那个人换成了蒋阮,那一日花灯节,京中流言四起,蒋阮的名声一落千丈,成为京城最大的笑料。
若这些都不算什么,记忆里有一个场景却是深深镌刻在脑中。那一日众人尽是奚落嘲讽,唯有八皇子一人温柔的替蒋阮说话。只是当初她瞎了一双眼,才会将那双眼中的嘲笑,硬生生看成关怀。
这一世再见故人,物是人非,她已知他君子面皮下的狼子野心,三日后的花灯节,该送上一份怎样的大礼才不枉此生?
事情便就这样定了,三日后蒋府中所有年轻小姐都会去玲珑舫上,蒋老夫人打的什么注意大家心知肚明,蒋素素面色如常,到底掩饰不了眸底的一抹兴奋,想来这又是她大出风头的机会。蒋俪倒是被蒋权网开一面,免了她的禁足,在桂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