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陈昭眼中饿狼一般的目光,蒋阮看了一眼连翘,轻飘飘道:“走吧,大黑天的,莫要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陈昭身子一僵,犹如一瓢冷水当头泼下,顿时将他心中的燥热驱赶的一干二净。只觉得阴风阵阵,春莺死前大睁的眼睛就在他面前。陈昭狠狠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时,蒋阮二人已然走远。便捏了捏拳,愤愤而去。
再说二人回到屋里,连翘将百盒酥刚刚放下,白芷就匆忙的走来,神情满是紧张:“姑娘……”
蒋阮摆了摆手,示意连翘将门掩上,才在床边坐下来:“怎么?”
“春莺死了!”白芷道。
“什么?”连翘惊讶:“她怎么死了?”
“陈昭倒是干脆,”蒋阮冷笑一声:“春莺却蠢了。”
见蒋阮神情自若,完全没有一点惊讶,白芷一愣:“姑娘……已经知道了?”
“陈昭性子暴躁,春莺强势。两人必是要进行争执,本想利用他们的争执来做文章,不想陈昭如此心狠手辣,竟杀人灭口。”蒋阮淡淡道:“不过春莺也是咎由自取。”
连翘皱了皱眉:“那陈昭真不是个好东西,竟这样狼心狗肺,不过春莺问他取银子本就是与虎谋皮,丢了性命也是活该!”
白芷却有些不赞同:“毕竟是一条人命,这陈昭太可怕,幸好姑娘机敏,否则今日就是我们的大祸。”
“你是如何知道的?”蒋阮问白芷。
白芷顿了顿,轻声道:“秋雁告诉我的,她说亲眼所见陈昭杀了人。”
“秋雁?”蒋阮一挑眉:“是个聪明人。”
“姑娘,那春莺死了,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吧。陈昭杀了人,难不成就这么过去了?”
“陈昭这是自己给自己埋下了一颗祸种。”蒋阮轻笑一声:“不用我们主动,很快就有人告密,东窗事发了。”
连翘道:“奴婢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春莺的死虽说不是咱们故意的,只到底与我们还有一些关系。”
蒋阮随手拿起桌边的书:“怕什么,他二人私通争执杀人,难不成与我还有关联不成?想要将脏水泼到我身上怕也不是件容易事,总不能说是我让他们二人硬要私通吧,若是要查,便尽管查好了,能查出来什么呢?”
连翘一拍自己脑门:“对呀!是奴婢糊涂了,这事儿我们都没料到,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春莺和陈昭同我们可没什么交情哪,就算是官差来了,咱们也能挺直腰板!”
这么一来,白芷和连翘放了心,起身去打热水回来,蒋阮坐在油灯下,慢慢翻着书,目光却落在他处。
她说了慌,春莺的死她并不意外,因为她早已知道这个结局。
每一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与底线,陈昭暴躁多疑,春莺一次次的索取只会令他的耐心告罄,再也不相信春莺会有满足的一日,不满渐渐增多,总会到达一个临界值。而当愤怒与心虚达到一个极致时,陈昭骨子里的暴戾就会被激发,杀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要促成这一切,本身也要春莺的配合,春莺的贪婪与生俱来,有不劳而获的机会,她是不会放弃的。
而蒋阮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过是让白芷买通了几个下人,在陈昭面前“无意”提起春莺的狡诈与贪得无厌。
天时地利人和,春莺不死,也得死了。
只是这样的话,她万万不能告诉两个丫鬟。在她们的眼里,她只是一个被逼到极处奋起反抗的落魄小姐,骨子里还是善良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副皮囊下,是怎样一副腐烂的心肠。
次日,蒋阮起了个大早,白芷从外头端了些新煮好的玉米粥,玉米煮的稀烂,煨的米粥散发出淡淡的清甜香。连翘新奇:“今日厨房这样好,怎么还有玉米粥?”
庄子上的早饭,都是些稀得能照出人影子的糙米粥,一点点咸菜,玉米粥是没有的,倒不是食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