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敬似乎在秦是明的生活中消失了。
似乎他从来没有带回来过一个小姑娘。
秦是明哭唧唧:“路美臣,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路美臣忙着给胶卷编号,凉凉回了他:“敬敬不是不要你了。”
秦是明感觉自己似乎能听到安慰的话了,立马振作起来。
“小孩子不记事,大概是已经把你忘了吧。”
秦是明“呜呜呜”,搞得大家更烦他了。
但是潘敬没有办法。她现在每天忙忙碌碌,隋爷爷向诊所请了假,和钱奶奶一起,每天都带她去溜溜达达。
所以秦是明去找潘敬的几次,小院子的门都锁着。门口还挂了一张潇洒的纸条:带孙女去玩,勿扰。
两个老年人精神头很足,带着她一玩就是一整天。
“敬敬第一次来京市,得好好玩玩。”钱奶奶这样说。
潘敬不是第一次来京市,可是有些地方确实是第一次去玩。
从早到晚爬长城,在故宫里待到天黑,去百年传承的食铺里吃饭,去花鸟市场看珍贵的花,去杂货铺子里挑拣乡下收来的小古物,去洋货大楼买最时兴的布料······然后傍晚,就这昏暗的路灯和明亮的月光,坐着隋爷爷的三轮车回家。
钱奶奶有自己的担心,开学了,敬敬就要上一年级了。她没有爸爸妈妈,从小县城过来,个子又不是很高,虽然漂亮可爱,但是钱奶奶仍然担心她会受欺负。
钱奶奶自己也曾是个小朋友,后来也养过小朋友。
她知道好的小朋友有多好,坏的小朋友又能有多坏。
所以敬敬要穿好看的衣裳,要玩过整个京市,当个见多识广的小姑娘。虽然秦是明告诉她和老隋,敬敬可以一个人抓住人贩子,牵扯出一桩大案,是个很勇敢的宝宝。
但是钱奶奶不希望敬敬再次用到这份勇敢。小姑娘的生活就应该如静水一样,干净,纯粹,没有波澜。
敬敬一直都开心,傻兮兮,天真就好了。她可以没那么勇敢,也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敬敬坐在三轮车里的小板凳上,靠在钱奶奶怀里。看看月亮,又看了看吭呲吭呲骑车的隋爷爷背影。
钱奶奶摸了摸她的头发,把被风吹起来的几根胎发抚平。
现在敬敬的头发每天都有繁杂的发型,钱奶奶编的!
上面还有几个粉色的花花发卡,隋爷爷买的!
连续玩了好几天了,钱奶奶觉得应该休息了。还要给敬敬留出长个子的时间呢。
“老隋!”钱奶奶喊了一声。
努力骑车的隋爷爷立马回头:“嗯?”
“明天休息,明天一早你去买几根大骨头,我在家里给敬敬炖汤。”
隋爷爷就“嗯”。
两个人性格对比非常鲜明。
钱奶奶继续捋潘敬头发,软软的,柔顺的,让钱奶奶心里都柔软起来。
“欸,敬敬的头发真好,以后要养的长长的,黑黑的。”钱奶奶说:“小姑娘就是比小小子好,小小子头发硬,心更硬!”
这话好像在针对谁。
潘敬问:“钱奶奶也摸过小男孩的头发吗?”
钱奶奶点头:“是啊,咱家的那个臭小子,在美国不回来那个。”
潘敬记得,秦导说过,老夫妻有个儿子,在国外不回来。她没有再问下去。
钱奶奶忧伤起来:“除了你这个不懂事的叔叔,其实你还应该有个姑姑的。”
“老隋是京市人,上山下乡到了我们那儿。我俩结了婚,以为一辈子都不回京市了。结果我们的大女儿,六岁时出了意外,去世了。后来有机会到京市,我们就离开了那个伤心地。”
钱奶奶知道这种故事不应该说给小孩子听,但是她觉得敬敬不一样,虽然童言童语,但是眼神澄澈,似乎什么都懂。
并且,钱奶奶也想让潘敬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