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招呼的片刻之间,叶孤城已从拐角处走到了近前,他深色的眼眸落在单凤身上,忽道:“别动。”
单凤微微愣了下,还未等反应过来,清冷的龙涎香骤然逼近。
单凤莹润的瞳眸忽地瞪大,那只骨节修长的手已如闪电般捏住了她鬓发间的倾斜的垂珠步摇,将之调整摆正。
步摇上垂落的珍珠串儿随着叶孤城的动作摇曳晃动,发出清脆的撞击之声。
“你的步摇簪歪了。”
叶孤城收回手,语气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提步走向前厅,“走罢。”
单凤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步摇。轻应了一声转过身,与叶孤城并肩而行,几乎是同时踏进前厅的门槛。
“啧啧啧,”斜斜靠坐在窗边的陆小凤面朝前厅正门,将单凤与叶孤城门口的一幕尽收眼底,见两人进门就是饶有兴味的举起酒杯,摇头晃脑啧啧两声长叹道,“叶城主果然是心细如尘之人,连公主头上的簪子歪了都看得一清二楚。”
花满楼闻言失笑,温润如玉的侧脸上竟也染上了几分调侃意味。
“自是比不得你陆小凤耳聪目明。”
叶孤城冷淡的回道。
陆小凤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酒兴大发地拿起两只筷子叮叮咚咚敲击着面前的酒杯,不伦不类的唱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拖着奇奇怪怪的调子,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
坐在陆小凤右侧的西门吹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中了染上了极淡的笑意。
这前厅内的众人各个都是内功深厚的高手,单凤与叶孤城之间那一丝淡淡的暧昧早已被所有人看穿。
如今陆小凤这说唱俱佳的姿态更是引得满厅堂的众人皆露出了看看好戏的神色。那步摇簪在头上,主人自是看不到它戴得歪不歪,但这厅堂里那么多双眼睛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单凤鬓发间的如蝶翼般轻颤的步摇可没无状到需要动手调整的地步。
若非叶孤城的注意力全在公主身上,又如何能洞察那只弧度微倾的步摇?若不是有意亲近,又如何需他亲自动手去动女子鬓发间的步摇?
若非丹凤公主身份尊贵婚嫁亦非寻常,眼下白云城说不得已是好事将近了。
“哎呦喂,我说陆小凤啊,你这唱得也忒难听了,而且来来回回都不换个词儿,好歹可怜可怜我老头的耳朵罢!”
阎铁珊笑得一张圆胖的脸都笑成了弥勒佛。
“没办法啊,阎老头,谁让我陆小凤就只会唱这两句。”陆小凤调笑道,“不如叶城主教教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下一句是啥?让我陆小凤学一学?”
霎时,前厅内所有的眼睛明里暗里地望向叶孤城。
叶孤城不接话茬,冷冷反问道:“你陆小凤还需要人教?”
单凤唇角微勾,故作惊讶的出声解围道:“原来红颜知己满江湖的陆小凤竟没学过《诗经关雎篇》吗?不如本宫送你本《诗经》回去研读一二如何?”
陆小凤幽幽的望向单凤道:“公主果然是个体贴人。”
“谬赞了。”单凤只当他是称赞,毫不心虚的应承下来。
“……”陆小凤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陆小凤确实需要好好学一学诗书。”花满楼俊脸上忍俊不禁地着看陆小凤吃瘪,出声补刀。
“花满楼所言甚是。”
西门吹雪虽然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但笑意却是溢满了眼眸。
“送书这等小事,此事何须劳烦公主?回头我就给陆小凤赠一箱子的书,要什么书就有什么书,足够陆小凤钻研一辈子了!”
阎铁珊直接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你们可真够朋友的!”陆小凤幽怨的望向花满楼与西门吹雪,换来两人无动于衷的模样。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瞧我,竟让公主与叶城主在此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