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苏梦枕,但眼瞧着不行,单说这人就已经万万打不过,还出来了一个了得的帮手。又想让人先抢攻出去,但这官兵却和以往所见不同,不仅指挥有度,还带着弩。群盗见了那一排排弩手,心下已自己害怕了,往前便是送死,只拿眼睛去瞅各自的寨主,却不敢往前。
褚红柳见状,高声道:“打不过,投降!”心里想的却是先赚一把出去,只要自己不说什么,自然有大把江湖朋友来搭救,不过是给点钱的事。沙天广被苏梦枕点了穴道也动弹不得,他手下有几个寨主也暗自打鼓。
程青竹问苏梦枕:“阁下如何称呼?”苏梦枕说:“我姓苏。”程青竹说:“苏大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叨扰了你,下回万万不敢啦。就是不知道大人盯着我们这些小喽啰要做什么?大人要是缺银子使,小老儿身上也没带。”
青青要开口,枕河扯了扯她衣袖,摇了摇头。
苏梦枕说:“我不要银子,要人头。”程青竹问:“大人要谁的人头?”苏梦枕冷冷说:“要鞑子的人头!”群盗皆惊,褚红柳问:“要鞑子的人头找我们作甚?”
苏梦枕冷笑道:“你们在山东境内打家劫舍,喝酒吃肉逞英豪,单会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那清兵南下山东来了四次,也不见你们挡上一挡,杀上一杀。山东百姓也是命苦投胎到了这里,官兵搜刮一遍,你们劫一遍,满人再来抢一遍,还有什么活头?”
袁承志心里一震,心道:我从前听到这些绿林豪杰的事迹,只觉得他们与官府富户作对,实在是英雄。如今听公子这么说来,他们倒是扰民劫财,实非好汉行径。如我刚才所见,也就是这程帮主还有几分气概,其他人本事有限,更是见钱眼开,与苏公子行事不可相提并论。
程青竹听了这话,满心疑虑:他既是带兵的,怎么又说“官兵搜刮”?这人话里话外都是要去杀鞑/子,带的家伙式也齐全得很,他武功既如此高,自己这一帮盗匪又何必劳他如此兴师动众?当下顺着这话说:“咱也是苦出身不得已做这样买卖。官兵都打不过满人,咱们就是满腔志气,也不会带兵打仗啊!”
苏梦枕说:“杀人越货做得,杀鞑子就做不得?既不愿,那都割了首级罢。”说完那群官兵都举弩瞄准。群盗声音此起彼伏:“做得做得!”有的说:“杀得!”有的说:“投降。”乱乱糟糟。褚红柳粗声粗气地道:“有什么不愿?老子虽是干了强盗,也是汉家男儿,作甚怕那辫子兵?都是死路一条,死前拉几个垫背的,那也不冤。”
苏梦枕道:“就是这个道理。”沙天广问:“你真叫我们去杀满人?”苏梦枕道:“我的话不说第二次。你们干这买卖,本就是要杀头的,如今给个活命的机会,杀五个清兵免死,杀够十个赏银子百两。割下辫子计数。愿意的放下武器走到一边。”官兵于是让出一条小道来,当下就有几个胆小的丢了武器走过去,搜过身后,也不拿财物,只叫人站成一排。
程青竹说:“我这徒弟新收的,没做过恶事,请大人放她出去。”苏梦枕说:“可。”阿九叫道:“我要去杀鞑子!”程青竹知她最恨清兵威胁大明江山,听此也不再劝。群盗十个有七八个愿意去的,有一两百个却甚是犹豫,苏梦枕道:“杀了。”那弩手便发弩,才杀了十来个,余下人见这贵公子言出必行无半点啰嗦废话,赶紧丢下武器投降。
从官兵中出来几个将领模样的人,袁承志一看大喜过望,叫了“应叔叔,孙叔叔,朱叔叔!”竟都是原先自己父亲的故旧,山宗旧人,两下相见喜气洋洋。这些旧部见大明积弊严重,宗室只会醉生梦死,认清现实投效了苏梦枕,只待重整山河迎击清兵,还天下太平清明,此时见旧主的遗孤长成,又带在公子身边培养,十分感慨。
众将都是身经百战,调度有方,当下把群盗打乱编入队伍,安排得井井有条。程青竹听说袁承志是袁崇焕的儿子,感慨万千,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