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过了温柔和雷媚。
也许是他有些烦温柔的性格,有些恨雷媚的背叛。
但这不要紧。
因为这女子是丑是美,与他无关!
仙鹤送完了快递,又缓缓飞进了金光里,然后金光消失不见。
片刻间,地道又恢复了昏暗,只有苏梦枕手里提着的一盏灯是唯一的光源。
若不是这腿上的“女鬼”没有消失不见,而是依然沉睡,苏梦枕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他的梦大多是噩梦,只有一场梦是旖旎的,纯美的。
梦里有玉笛,歌声,梅花。
他默默地移开了腿。
然后女鬼醒了。
她醒的很快,眼睛从迷茫到亮如星辰只是一瞬间,这一瞬间她翻了个漂亮的身,足尖一点,身形如鬼魅一般飘到离他三丈远,麻利地从腿上一个奇怪的包袱里摸出一根蜡烛,迅速地点燃。
两点幽幽的火光,两个对峙的人。
女鬼问道:“你是谁?”
苏梦枕认为她姿容胜过温柔和雷媚实在没有错。
因为这双眼睛实在太美,太有灵性,也太妩媚了。
如果单看这双眼睛,似乎有些细长得过了,可她的眼睫也同样长,眼尾下方一左一右都有一颗小痣,任何丹青妙手也点不出这样的面靥。
江湖上没有这样的女子。闺阁中没有这样的武功。
她是谁?
她为什么不知道我是谁?
苏梦枕正要说话,胸口却涌上一阵邪风,四肢百骸都冷了,他的肺像个破碎的风箱。
苏梦枕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他咳得面目都看不清,咳得身体蜷缩起来,咳得一袖子都是血。
然后这个女鬼飘了过来,没有温度的手掌熟练地搭上他的脉。
他听到这女鬼小小声道了一句。
“卧槽。”
枕河口吐芬芳不是因为醒来见到一个瘦成骷髅的人,不是因为四周昏暗无光,而是她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是半透明的!
这踏马就很吓人了。
于是她呆了一下。
苏梦枕不习惯有人触碰,何况这个女鬼搭着他的手腕,他尝试着挥开她,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又一次引起了他猛烈的咳嗽。
枕河还是比较有职业素养的,在一瞬间的震惊后,她仔细观察起这个病人,她惊讶地发现,这人的身体不仅有五六种致命的病,至少还中了三种剧毒,而且断了一条腿!
这人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枕河想,“我要怎么治?我能治得好吗?”
苏梦枕咳完,袖子上都被血浸湿了。他决定不去理会这个女鬼,他决定慢慢地走,走出去,如果走不了,爬,也要爬出去。
苏梦枕提起了灯,站直了身体,挺直了背,他的刀在他的袖子里,袖子上已沾了血。
刀呢?是不是也沾了血?
他还能不能拔 出他的刀?
苏梦枕那双孤寒的眼睛看着远方,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他都是那个苏梦枕,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
枕河平静地说道:“你先坐下来。坐下来我给你解毒。”
苏梦枕道:“我没有时间,我要走了。”
他也不认为这个女鬼能解得了他中的毒。
他腿上的毒来自花无错打出的暗器,身体里被苏铁梁下了两种剧毒,一种来自诡丽八尺门,一种来自老字号温家。
而这个让他须发根部都透出蓝色的“鹤顶蓝”,温家死了二十个人也没有试出药性,于是温家也不再管这种毒。
即使温晚在场,大约也无可奈何。
枕河对不相信大夫的病人一向只干事,不说话。
于是她从应急小包袱里召出了一只肥肥的金蚕。她的东西都变成了半透明的阴间风,这只金蚕也从实心宝宝成了个虚胖的宝宝,在取出的一霎那,金蚕吐了一口气。
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