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离京城快马一天也就到了,杏林堂店长思来想去,还是跟少东家报告了来龙去脉。
起因确实是秦孝仪来请梅二先生给他儿子看病,但是当天梅二下乡义诊去了——这是定下的规矩,因为乡下大夫少,医疗条件更艰苦,往往有病也不舍得治,医者仁心,于是杏林堂每十天去周边村里义诊一天,顺便宣传女学堂。
秦孝仪见梅二不在,就找了城里另一个大夫,他儿子不过是寻常的腹泻,吃些黄连便好,小孩嫌苦不肯吃,拉了几天也自己好了,只是难免瘦了些。秦孝仪却迁怒起大夫来,认为都是梅二先生的错。于是带了“铁面无私”赵正义来闹事。被阿飞和铁传甲挡了回去。此时阿飞还在堂里坐着。
就问被砸场子是什么感觉。
枕河回答:谢邀,人在京城,刚下马车。这个事情,个人觉得有些人连医生都打,脸都不要了。
枕河看了书信心道:秦孝仪自称“铁胆震八方”,却连阿飞都打不过;这个叫赵正义的小人,居然号称“铁面无私”,可见江湖药丸。
玩笑归玩笑,枕河还是决定放下手中事回去一趟。毕竟她这个人脾气也不是十分好,何况现在看来堂里武力值还是偏弱了,还有那么多小姑娘在后堂学习,若是三天两头的有人来闹,这个学堂还怎么办下去?
她实在不应该太期待江湖人的道德和智商下限。
回到杏林堂的时候刚入夜,大家刚吃过晚饭,此时并没有什么夜班这种说法,杏林堂又是前店后宅的格局,梅二和没成家的大夫都住在后头,若有急诊的叫一声便行。所以医馆里只留看门的伙计,正在上板,看到枕河从马车上下来,伙计赶忙迎上来,叫了一声少东家。
枕河打了声招呼进门,却见到阿飞正站在堂中,她心下明白,只怕阿飞这两日怕又有人来闹事,一直守在这里了。
枕河让阿飞回去休息,不用担心,情况稳得住。
阿飞对她一直比较信任,见她回来,崩了两天的神经也略略放松了一下,毕竟是少年人初经大任,总是有些紧张的。
阿飞来的这么快这么及时,是因为他现在是枕河雇来的护院,平日除了定期去找李寻欢学文化课及帮林诗音干些杂活外,已搬过来住下。工钱月结,每月五两银子。
林诗音都觉得她抠门,阿飞却拿得很高兴。
江湖人动不动嘴上千两万两银子,其实能拿的出来十两的都不多,民间一般用铜钱。
这时候大户人家一等丫鬟一个月才二两银子,护院也不过一两。杏林堂里店长每月也是二两——已经是同行里极高的了,按店里业绩还有“绩效”,有时能再加一两。
阿飞觉得自己一个能打十个,但饭量有点大。枕河开的五两正好卡在他能接受的上限,再多,他就要当成是施舍了。
他从被救回算起,衣食住,加上医药费和书本费,努力算出一个欠债一百两。他已经准备去跟人走镖了,枕河却说要雇佣他,月薪五两,包吃住。
阿飞算了算,大约两年就能还清欠款,这两年他还能继续好好练剑和学识字。
枕河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阿飞淳朴地想。
善良的枕河有点想搞事。
杏林堂看病的诊金不贵,贵的是成品丸药、美容美发和各种调养富贵病的定制方子,羊毛要找肥羊薅,最肥的羊肯定不在保定,所以她去京城摸了摸情况,走的是知府夫人娘家的路子。知府是科举出身的一甲进士,殿试时刚过二十还未成亲,知府夫人家中姓张,老爹却是正正经经的京官,榜下捉婿,眼疾手快定下了这门亲事。
张老大人已经致仕还乡,他选女婿的眼光倒是很不错,几个女婿个个有出息。如今知府夫人的妹夫就在大理寺做主簿,十分得上官赏识。她在京城待得好好地,张夫人姐妹都是杏林堂美容产品的忠实客户,经常带头朋友圈安利,枕河是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