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哥,看吧,这那里是什么海贼啊,分明是内鬼。”
宁远似笑非笑:“在天津,在您这地头上,有人劫持了朝廷一批红松木、烧毁作坊,又抢了十余万两银子啊……”
“这……”
王源张口结舌,脸色变了又变:“老哥我也没想到,这事……哥也有责任,兄弟你放心,老哥一定追查到底。”
宁远便没有做声。
二人离开海滩,一行回到城内的衙门,酒菜已然备好。
王源主动敬酒,又说了些致歉的话。
宁远则是全程不紧不慢的应和着,直至尾声,他很是认真道:“王老哥,你我皆是勋贵,吃着天家这口饭,可是要小心着些。”
王源微微错愕。
这话……几个意思?
他斜暼了眼,疑惑似的道:“老弟,你这话……说得可是有点多。”
宁远哈哈大笑:“我不多说一嘴,老哥你怕是不知何时会脑袋搬家吧?”
王源侧目,蹙眉看着宁远,惊疑不定。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瑞安候王源深深吸了口气,点头道:“成,老哥知道了,你我兄弟,敞开天窗说亮话,兄弟你可知道……京城可能有人对你不利?”
宁远不置可否,随口道:“是谁?”
王源摇了摇头:“这事,不能说,也不大好说,总之兄弟你小心着点就是了。”
宁远哼的笑了出来。
京城当然有人想要动他,甚至还有一大批人想要他死。
这事,并不稀奇。
王源身在天津,却知晓此事,显然是有人也他透了风信。
“所以,是谁告诉你的?”宁远问。
“不能说。”王源仍旧摇头。
宁远也就没有多问。
他仔细想了想道:“王老哥,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而且,天津卫这边接下来最好派出一定的兵力防御物理学院的造船作坊,那张永是我干儿子……”
王源忙是点头:“好说,好说,日后那造船作坊再出事,老哥我唯有提头见兄弟你了。”
宁远缓缓点头。
到得此时,真凶是谁,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贼人出现在天津,消息又迟滞抵达朝廷,就算王源不是那主抢之人,至少也从中得了好处。
王源该死,却死不了。
没办法,上面的姐姐,可是而今的皇太后,只要不是造反的大罪,都能被赦免。
既然王源死不了,那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坡下驴,将此事接过算了。
至少,经过此事之后,王源会尽最大程度保证造船作坊的安全。
还有便是,王源看似是与这件事情有关,实际上,说不得是被京城某些人的三言两语给蛊惑了。
说到底,京城的某个人才是这件事的主谋。
京城,有人想坑害他宁远!
至于王源,怕不是冤大头一个。
转来翌日,王源……破案了。
抓住两个百户,直接交给了宁远,跟着又拿出几张银行凭票。
“兄弟,造船作坊在天津出事,老哥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点银子,就当是对物理学院的一个补偿,务必接受!”王源说道。
“这……好吧。”
宁远倒也没拒绝。
物理学院这边的开销极大,尤其是接下来准备锻造真正的蒸汽机,那银子,注定是个天文数字。
再者,作坊的灾后重建也是要银子的。
这边多几万两,就给朝廷省了几万两。
案子破了,宁远也就带着两名百户凶手,返回了京城。
至于接下来如何处置,也与他无关了。
“与京城这边有关?”弘治皇帝问。
“可以肯定。”宁远说道。
“好啊……”
弘治皇帝后靠几分,面色不禁阴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