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内,布匹价格如过山车。
前一刻可能还直冲云霄,转瞬之后却是以急速跌落深渊。
交易所跟前,无数人哀痛。
有的在嘶吼,有的怔怔如呆木,也有的人……
砰!
有的人跳楼了。
虽只是二楼,先着地的却是头部,场面,触目惊心。
交易所跟前,许多人扭头看去,无半点波澜,又正过头,脸上写满了麻木。
到得此刻,已是没人再去关注其他人,甚至连那还在不断下跌的价格也不在乎了,只是看着手中的凭票,无力又无奈。
一直到休市停盘,价格停留在了一个自布匹暴涨以来从未出现过的数字——一两八。
又过了许久,许多人看了那价格牌子最后一眼,行将就木似的离开了。
是日,京城大震,哀鸿遍野。
一日内,价格自三两左右,涨到了九两,又从九两疯狂下跌至一两八。
不可谓不惊心。
“一共死了三十多人,有的跳楼、有的上吊、有的投井。”
“这些人中,多是借钱、贷款购买的。”
“还有一些人拿买药的救命钱参与进去……”
内阁中,看着京兆尹的上书,三位阁老默然,多少带着些感伤。
这些人之所以参与其中,其最重要的目的,当然是想赚钱。
却不知,那市场中存在着巨大的风险,极可能是一些人下的套,最终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与前程。
几两银子的差价,看似不多。
可若是借钱、贷款大批量买的,那差价便可能是无数人无法承受之重。
就算不借钱、贷款,用买药的钱去炒作,钱亏进去了,拿什么买药?
终究还是要病死!
“朝廷这边,理应发一期邸报了,告知诸多百姓,买卖需谨慎啊,哎……”刘健叹息。
如若提前知道自己的行为极可能会亏损,想来,就不会有许多抱着侥幸心理购买的人了……吧?
也是此间,宁府。
得知一场疯狂的炒作游戏,只是一日内,令三十余人割舍了自己的性命,宁远一阵寂然。
他很清楚,此番的暴涨,完全是那些掌柜、商人、行商出货的把戏。
先前,因为他压价速度太快,令这些人反应不及,手里囤积的大批货源没能及时出手。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借着百万匹期货未必能正常交接的由头,大肆兴风作浪。
此事,他当然也可以阻止。
手法很简单,只需直接将西山布匹作坊的消息放出去就是了。
实在不行,再放几批次的期货,同样可以将价格压住。
而之所以按兵不动,主要在于王鏊等东林书院、东林小学又掺和进来了,再加上陛下那边已经去过西山,布匹作坊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是捂不住的。
于是干脆什么都没做。
他当然也看到暴涨之后,价格必定会暴跌,会有无数买卖者受损。
只是……一买一卖,公平公正,无论盈亏皆自负。
你亏了,怨得着谁?
这样的炒作事情,在大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还如此跟风,那不就是等着被人割韭菜吗?
当然,令他没想到的是,此一番竟会闹出这么多人命,一时不禁戚戚然。
人命啊,有时竟如此的廉价。
转来翌日,交易所跟前又聚集了大批的买卖者,一个个面色惨然。
“兄弟们,我想了一夜,还没想明白,这涨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暴跌啊?”
“就是啊,到底是谁在卖?明明一片良好,又为什么突然售卖?”
“只是因为皇帝陛下去了西山?就这?”
许多人皆是万分不解,感觉……亏的云里雾里的,死都教人死的不明白。
“兄弟们,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