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不解似的说道。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夏天还好,若到了冬天……单单是清理积雪就要无数的人力物力,这……那些行商就不怕亏本吗?
再者,修建了这条路之后,北方,当真就安定了吗?
事实已给出了答案。
连带着那阿儿乞蛮都入股了,可想而知,北方是否会安全。
“我等……可能是老了啊!”刘健喃喃自语,一阵无力。
事情突发,教人猝不及防。
原本,当朝局势明明还在针对宁远,可在这一日之间,全然逆转,好像……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现在,当然可以继续追究宁远与贼人牵连,却未必有用了。
修路,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北方安定,为的是交通更加快捷方便。
而这,本身就解决了北方不安一事。
如若那宁远当真与贼人有牵连,又何必会想方设法的去安定北方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无形之间,诸多问题,迎刃而解。
那么……这岂不也同时证明了他们这些老家伙能力不足之处?
不多时,弘治皇帝赶来,沉寂许久后,直接道:“朕,昨日喝多了,住在了公主府。”
三位阁老:“……”
他们垂着头,没敢接话。
“同时,朕也见识了许多啊!”
弘治皇帝微微眯着眼:“北方之问题所在,非在于治,而在于人心啊!治理难嘛,当然是不简单的,可朝廷这边却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市场!”
“先前,朝廷这边总想着如何如何治理,想出了诸多法子,却未必有用。”
“那么,如何治理呢?”
“放任自流,让市场自行去解决问题。”
言语之间,又是感慨万千。
这也是他昨日大为触动的原因。
朝堂百官,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应该修建高速公路,因为成本巨大,且每年的养护费用极大,将会面临亏损问题。
甚至包括他自己,先前,也是这般想的。
结果呢?
那诸多行商联合起来,竟是一致要求修建高速公路。
这,便是认知的偏差。
朝廷这边,无论考虑任何事情,首先考虑的便是大局,跟着才是具体的治理细节,比如先前商议好的诸多治理北方的方略,当真有用吗?
未必!
可市场抉择出来的东西,那是绝对有用的!
又如向北方迁移百姓,这事,可能无论朝廷如何动员都未必有用,可如果诸多行商参与其中,许以一定的利益,百姓们甚至会抢着去。
这,便是由市场来决定、导向的北方经济!
比之朝廷强行干扰,效率上,可能多出了数倍。
而也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他才会感慨不已。
“那王守仁的学问是极好的,知行合一,看吧,朝廷百官,甚至包括朕,可又知道北方的具体情况?知且不知,又何提治理啊?”弘治皇帝自语一般。
三位阁老相视一眼,许久没有言语。
那王守仁可是儒家子弟,却是拜师宁远一个武人,这里面的问题……有点多啊。
无论如何,最起码近期内,朝堂之间,却是不能再提宁远之问题,即便宁远所要做的事是触动天下读书人的饭碗!
北方修建高速公路,一事传出,偌大朝堂,一片既然。
许多人都在观望。
因为这事关系到宁远!
如若没事也就罢了,若仍旧有事,那便说明哪怕修建高速公路,为未必能保证北方的安全。
两三日过去,一批又一批的行商北上,而后……没事!
没事!
近百批次的行商,竟是无一人出事!
要知道,北方可是有贼人的啊!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