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很意外。
竟还有人将自己的资产低价售卖?
要知道,这凭票,本身就是将银子存入银行的一个凭证,说白了,本身就是银子,直接去银行兑换就可以了,没必要廉价贱卖啊?
难不成是急用钱?
他微微皱眉,走了过去:“你为何要售卖凭票啊?”
那大喊之人是一名儒衫男子,见了宁远,只是苦笑:“宁大人,是咱欠了钱,今日必须还钱,不得已,只得低价售卖凭票,要不,您看看?”
说着,将凭票递给了过去。
宁远接过,仔细看了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儒衫男子的凭票是定存的,定存两年,利息是一分二。
而今还没到期,如若强行取出,定存两年的利息二百四十两将十不存一。
所以,他选择了低价贱卖,或者说是抵押!
因为定存凭票是不能转让的,到期之后,也只能本人亲自去取。
现在将凭票抵押出去,一千一百两,到期便配合买家将本息一千二百四十两取出来,如此来回,购买凭票的人便有利可图了。
道理很简单。
可宁远却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如若我买了你这凭票,如何保证到期之后,你仍旧在京城或愿意配合我取钱?”
宁远问,这也是凭票买卖的一大缺点。
在这时代,一旦本人离开,可就不好找了。
那儒衫男子轻轻一笑:“这个简单,有人会为我等作保,您大人您若是买的话,咱这就带您去。”
宁远点头,倒也有些好奇:“好,这凭票我买了,走!”
一行人便向城南走去,大概走了两刻钟,来到一处铺子跟前。
铺子没有招牌,可四周的却甚是热闹,足有数十商贾模样的人,在四周盘桓着,嚷嚷着“收凭票”。
铺子内,则是有三三两两人,正在“交易着”。
宁远微微侧目。
好家伙,竟然是一个第三方的地下交易所。
“宁大人……”
见了宁远,一些人忙是见礼。
“忙你们的。”宁远挥了挥手,看向铺子后堂的方向,竟是看到一熟人。
刘三,寿宁侯张鹤龄府上的话事人。
“呦呵!”
宁远笑了,朗声道:“本公子还以为是谁本事这般大,敢胡乱作保,原来是刘三爷啊。”
闻言,后堂的刘三走了出来,忙是见礼:“宁大人,您可折煞小的了,呵呵,小的干这差事,也就是赚点小钱,各取所需,可没触犯王法。”
宁远点头,又问道:“你家老爷干这种事,也不知会本公子一声?”
刘三吓了一跳,忙是凑前,低声道:“大公子,您可别张扬,这事跟我家老爷没关系,是一位老先生联系我的,我在中间少拿一点而已。”
宁远也很直接:“老先生?谁?”
刘三四下看了看,吐出三个字:“刘大夏。”
哦~
宁远会意过来。
竟然是这烧毁郑和下西洋诸多海图的老犊子,之前被罢了官,而今又盯上这么一门灰色产业。
“不止京城有这种勾当吧?”宁远冷笑着问。
“这……小的便不知道了。”刘三嘿笑着。
宁远沉默,半天没有作声。
到得当下,大大小小的通商银行已设置数百家,显而易见,其他地方也会存在这种勾当。
当然,话说回来,作保这种行为,并未触犯律法,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行吧,佣钱是多少啊?”他随口问。
“百两凭票,取一到五两不等。”刘三回道。
宁远暗暗咂舌。
好家伙,这佣金不可谓不高啊,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中间帮人作保,就能拿最高五个点的佣金。
自然,这份差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