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已是没眼看了。
这宁王可能是看那三国演义上瘾了,把那大耳贼刘备的精髓学了去。
一番哭诉,加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恻隐之心较重之人说不得就要心生怜悯了。
可在宁远看来,朱宸濠的演技,实在是太拙劣。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
他当即板起脸:“宁王,你应该知道,我是兵,你是贼,岂有放过你的道理?”
“对对对,宁兄,言之有理!”
朱宸濠点头不迭:“所以,为了不教宁兄弟为难,老哥我不祈求你直接放过我,只要你给老哥我三日时间便可。”
“三日之后,宁兄弟尽管派大军来征缴我,届时,即便死在宁兄弟刀下,老哥我也无憾了!”
说着,见宁远一脸为难,他再度冲娄素珍使眼色。
娄素珍暗暗咬着薄唇,只得再度提起酒杯:“师叔……师侄敬您一杯……”
宁远面无表情的饮酒。
这朱宸濠,竟是跟他玩上了套路。
怪不得后世有一位名家说:人总是喜欢折中的,假若你要打开窗子,外人定是不愿意的。
可你要掀开房顶,外人便会帮你打开窗子。
眼下便是如此。
朱宸濠上来就要揭房顶,跟着,退而求其次,不用你直接放过我,给我缓和三天时间,总不过分吧?
“三天也不行!”
宁远很干脆道:“大军,已然整顿完毕,若不出兵,朝廷,会怎么想?我宁远岂不是渎职?”
朱宸濠略微顿了顿,暗地里,拳头紧握。
这混账,当真是贪得无厌啊!
受他的邀请,愿意赴宴,便代表着有商量的余地。
既然有商量的余地,还如此果决的拒绝他的恳求,无外乎一点……银子不够!
给的少了啊!
人家不满意啊!
朱宸濠愤然不已,可,又无可奈何。
他们这边,必须得留出足够的时间,才能跑掉。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宁远的大军压过来,他们,必死无疑,跑都跑不掉。
即便能跑掉,他手下的诸多部将怕也要损伤殆尽。
所以,为了保住实力,他必须争取几日时间来预备逃亡。
暗暗叹了口气,他将左侧的口袋递到宁远一侧,特意张开袋子口,笑道:“宁兄弟,无碍的,老哥我有办法!”
“要宁兄弟免去亵渎之责,其实也简单,只要老哥我派人去南昌骚扰一番,宁兄弟不就有了留在南昌的理由了?”
“来来来,宁兄弟,干一个!”
说着,提着酒杯,碰了过去。
宁远也跟着提杯,目光却是斜瞥了一眼那口袋。
里面,皆是宝钞。
粗略数来,少也有十万余两。
算上黄金,总钱数,逼近五十万两了。
于是他呵呵一笑,饮酒之后,随口道:“王爷,此事,某定然是不会答应的,只是……”
“考虑到南昌那边,匪患严重,为了稳定,某这边,可能要整顿军纪,以备匪患!”
“而此番,可能费时三日之久!”
闻言,朱宸濠终于是松了口气。
无论好歹,花了多少银子,这三日时间,总算是争取来了。
再度饮酒之后,他站起身来,抱拳鞠躬道:“宁兄弟真乃盖世英才也,佩服,再会!”
跟着,有小船过来接洽,朱宸濠便与娄素珍离开了。
宁远则是冲着不远处的伍文定大船挥手。
很快,大船赶来。
宁远直接道:“找绳子过来,把这艘船给我牵在后面!”
伍文定不解:“大人,此船,不过区区小船……没必要吧?”
宁远斜眼:“你懂什么?这叫不给敌人留半点物资!”
伍文定便没敢多说。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