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会如此指着皇帝陛下。
无端无由,竟说皇帝陛下之错,比那繁昌伯更甚万倍!
这……这眼里,还有天子吗?
要造反吗?
弘治皇帝也是一阵愕然。
他深深皱眉,定定的望着朱厚照,旋即释然了几分,沉声道:“太子,何出此言呐!”
朱厚照则是不卑不亢,缓缓开口。
“其一,陛下不问缘由,便惩治宁远,是为不明!”
“其二,朝堂之上,以一己之言判定百官罪责,是为不公!”
“其三,那繁昌伯所做之事,乃为国为民为社稷,陛下却含糊其辞,无视其功劳,此乃昏聩也!”
“敢问陛下,此等不明、不公、昏聩之行径,又岂如赤城宁远之万一?”
轰隆隆!
几乎整个朝堂都快炸裂了。
文武百官皆是骇然。
这话……太放肆了!
直接将勤勉有加的皇帝陛下,贬低的一无是处啊!
跟着,百官之中,一个个仿佛不认识这位太子殿下一般,惊恐交加。
站在前方的大学士刘健缓缓出声道:“殿下此言差矣,那宁远鼓弄拳击比赛,是为祸国殃民也,此乃大罪啊!”
“错矣!”
朱厚照转身,直接顶了回去:“刘师傅,您只知其过,不闻其功,昏聩至此,与陛下有何异?”
唰的一下,刘健登时老脸通红。
气!
身拜内阁,换作以往,那便是封侯拜相,位极人臣。
便是有些过错,莫说是当朝太子了,便是当朝帝王心有不满,也万万不会如此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可这位太子殿下……简直吃错药一般,大肆开腔,浑然没把满朝文武放在眼中啊!
“放肆!”
弘治皇帝一声厉喝:“朱厚照,你,活腻了吗?”
声声凛然,龙威浩荡。
可朱厚照却不以为意。
他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陛下,先前,繁昌伯本是不愿意臣多嘴的,他早已胜券在握。”
“可事到此时,臣,不得不多嘴一句。”
“敢问陛下,您只见那拳击比赛致使百姓躁动而蛮横,可能见其万世之功否?”
功劳!
从始至终,这位太子殿下一直强调的两个字。
满朝文武一阵寂然。
那宁远捣鼓所谓的拳击比赛,闹的百姓躁乱不堪,还有功了?
一贯老道的谢迁忍不住道:“敢问太子殿下,繁昌伯,有何功劳啊?”
朱厚照不苟言笑,缓缓开口。
“繁昌伯,功不可没,功载千秋!”
嘶!
百官不由得噤声。
这评价……太高了。
高到满朝文武怕是都无一人敢与之比肩。
弘治皇帝气的身躯都有些颤抖,几乎咬着牙问:“繁昌伯他……有功劳?”
话音刚落下,外面便有了动静。
还不等萧敬回报,弘治皇帝愤然道:“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有民户闹了起来?”
萧敬有点傻眼,指着外面道;“人……街道之上,都是人……”
刑部尚书白昂当即激动起来:“陛下,这便是那繁昌伯祸国殃民之铁证啊,这头他刚被抓起来,外面的百姓便闹了起来,明显是图谋不轨,其心可诛啊!”
弘治皇帝神色晦暗,大手一挥:“把那些闹事者,全部抓起来!”
“不可!”
朱厚照当即阻止:“陛下,您,只会一言堂吗?百姓因何聚集,您,便无需过问,直接定罪吗?”
弘治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缓缓点头。
这话,不无道理。
作为一位明君,面对涉及朝廷颜面之大事,都必须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