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之中,喜气洋洋一片。
可因为宁远这一番话,忽而变得微妙了几分。
十日之内,赚三十万两银子,不,是为朝廷筹集三十万两银子,可能吗?
三十万两银子,章口就来。
以为是捡钱吗?大风刮来银子?
难度,太大了。
即便,这个人是宁远。
可话说回来,宁远又不能拒绝!
皇帝陛下已然明晃晃开口,就差直接索要了,宁远,又岂敢拒绝?
三位阁老轻笑着,感觉,很有意思啊。
身为君王,向臣子索要钱财,自是不好的。
但这个人是宁远啊,打当朝公主的主意,败坏公主名声与清白,皇帝陛下能看顺眼才怪了。
故而,这是在敲打宁远。
莫说事出有因了,便是无事,那也要找点事责难一番。
“好,既如此,繁昌伯,朕便命你于十日内,为朝廷筹集三十万两银子。”
弘治皇帝一锤定音,眼底,也是闪过一抹深意。
好小子,当真敢口出狂言。
他本欲利用此事为难一番,好教宁远低头,继而知难而退。
可这小子非但没低头,反而信誓旦旦,看似为朝廷解忧,实际呢?
那是反将他这个君王一军啊!
他略微一顿,继续道:“假若你无法筹集三十万两银子,届时,可莫怪朕严惩不贷!”
宁远拜下:“臣,遵旨!”
告退之后,父子二人回到家中。
宁合雍满脸的忧心忡忡,思虑许久后,忍不住道:“吾儿……你……太冲动啦!”
“君君臣臣,这里面道道太多了,就拿此番来说吧。”
“即便你当真能十日内赚三十万两银子,那也不能说十日啊,你要说二十日,乃至于三十日。”
“如此一来,假若你十日内无法凑齐银子,也还有一定的缓和时间,对吧?”
宁合雍谆谆教导,苦口婆心一般。
自不是怪罪宁远,只是想趁此机会教育一番。
宁远闻言,稍作停顿,想了想道:“老爹,您这意思,无非君前示奏,给自己留有些许余地呗?”
宁合雍十分严肃的点头:“是啊,所以,老爹才说你冲动了啊。”
宁远面色有些怪异:“老爹,原本,在我的计划之中,五日左右便可筹集够银子啊,正是因为这个道理,我才说成是十日啊。”
宁合雍:“……”
忽然,就有些尴尬。
这小子,竟是已然留有余地了!
他深深吸气,十分严肃道:“吾儿,你确定五日内,可赚取三十万两银子?”
宁远点头:“原本呢,也是有些困难的。”
宁合雍:“现在呢?”
宁远神采飞扬:“手到擒来耳!”
于他而言,挣银子,大概是这世间最容易的事了吧?
最起码,嗯……比生孩子容易。
可是,作为一个有良心、良知的人,是不能一味的闷头敛财的。
如香皂、玻璃,都是实用之物。
再往大了点说,那是利国利民之物!
利用经济之道,利用新产物一点点改变大明,顺道,挣点良心的银子,这才是一个理想、有道德的人该做的事。
但这一次,情况紧急啊,也就只能稍稍破那么一下例了!
于是,就在当日,宁远来到了西山。
些许日子不见,唐寅似乎彻底适应了西山账房先生的身份,与百姓、孩童,甚至是妇孺都其乐融融。
沉淀了,内敛了。
仿佛,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风流才子了。
可就在这份沉稳之中,那双眼底却多了几分……神韵!
好家伙!
宁远都暗暗惊心。
这小子莫不是也整日胡思乱想,然后……琢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