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之间,气氛骤然一凛!
驸马都尉黄镛怒目圆睁,寒声道:“宁远,你敢擅自闯我黄府?找死吗?”
“呀,驸马大人,您误会啦!”
宁远笑呵呵道:“本官这是来拜访您,何提私闯呢?放松,放松点。”
黄镛紧握拳头,只是死死的盯着宁远,就好像面对生死大敌一般。
只是宁远半点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落座,瞥了眼摆在桌上的奏报,莞尔一笑。
“驸马大人,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这般仇视本官呢?”
他挥挥手道:“来,坐啊,站着干嘛?”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十分刺耳。
尤其宁远放松随意的态度,就仿佛,这黄府真正的主人是他一般。
黄镛眉头深皱,看了看,最终还是沉下一口气,徐徐落座。
他冷漠道:“说吧,你来,所为何事。”
宁远有些怪异似的道:“本官作为赈灾监察使,初来涿州,当然要拜会一下驸马大人您啦,怎么?不欢迎吗?”
黄镛正要开口。
宁远又跟着补充:“哈哈,本官就知道,热情好客如驸马大人您,怎么可能不欢迎本官呢?”
说着,他侧头过去,冲着旁边的小厮,砰的拍桌子。
“看什么看?还不去准备酒菜?驸马大人养你们这群狗东西,干什么吃的?”
毫不留情的喝骂,直接将那小厮吓到了。
黄镛看了看,最终轻点头,小厮这才快步走出。
接着便是一阵安静。
宁远好奇的打量着厅堂,不由得起身,开始摆弄诸多文玩物件。
“呀,这砚台看起来大气古朴,怕是价值不菲吧?驸马大人真有钱啊!”
“咦,这字画秀气逼真,落款阎立本,唐朝大画家啊,肯定价值千金,驸马大人真有钱啊!”
“嗯?这桌子,看着就贵,驸马大人真有钱啊。”
宁远如土包子进城一般,啧啧称奇。
可这行径落在黄镛的眼中,简直不易于疯狂挑衅。
尤其是那一声声“驸马大人真有钱”的感叹,几乎像用刀子在他的脸面上纵横。
大明的驸马,不得科举、不得经商,良田又有数,被冠以一个“真有钱”的名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咔咔咔!
桌案下面,黄镛的拳头不断作响,心间已是怒火腾腾。
可最终,他还是忍下了。
不能冲动!
宁远这小子,从进入这黄府开始便不断挑衅,肯定有后手,就等着他暴怒而动手呢。
终于,酒菜上来,二人落座。
黄镛忍着怒气,亲自给宁远倒了杯酒,笑道:“监察使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万望赎罪。”
宁远没接话,喝了口酒,旋即“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他极为失望似的道:“驸马大人,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这酒寡淡无味,甚至不如白开水,您这是不欢迎本官吗?”
黄镛呼吸一顿,努力笑着解释:“宁大人,咱黄府,穷啊,这已经是最好的酒水了,请您理解。”
“好吧。”
宁远大为不悦,随手丢下筷子。
“说正事吧,本官受命陛下,负责赈灾北直隶。”
“除涿州外,其余州府大抵平和,唯独涿州出了问题。”
“那刘能贪赃枉法,本官已经治他的罪了,可涿州这边的赈灾,还要继续下去啊。”
“万幸,本官赶来,所见是驸马大人您不惜钱粮,无偿的施粥给灾民,本官,甚是欣慰啊。”
“接下来呢,希望驸马大人您再接再厉,本官也会向陛下奏报您的功劳。”
“嗯,就这样。”
说罢,直接起身而去。
黄镛眼睁睁看着宁远的背影消失,目光越发的深邃、阴沉。
过了大概几个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