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霸州的路上。
王守仁想了想,忍不住道:“先生,应该搜身的,早上的时候,很危险。”
“知道。”
宁远平静的笑了笑。
降敌搜身,是历来的传统,也是保证不再哔变的关键所在。
他随口道:“我特意没让人搜身的。”
王守仁瞬间了然,接着便如往常一样,眯着眼,神游物外。
大军行进的不快不慢。
不多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宁远仰望天空,轻松的笑了出来。
或许是先前王守仁那句“宰鸡屠狗”触动了他,虽是第一次杀人,可却没有半点负罪感,更没有半点不适。
段长,必须要死的。
他甚至都懒得拖到京城等待大理寺审问了。
他宁远而今也算是锋芒毕露,在朝廷本就被许多人惦记,终于碰上这么一个可杀之人,消消愤怎么了?
换而言之,这种潜在的危险分子,不斩草除根,留着过年吗?
当日,大军来到霸州暂驻。
霸州知府温子健见到宁远,立刻迎了上去,满面笑容。
“哈哈,恭喜贺喜,宁大人当真是旷世奇才啊!快请进。”温子健暗自激动着。
当得知宁远那边已然平叛后,他整个人都惊住了。
惊过之后,又是一阵喜悦。
亏得先前没跟宁远对着干,要不然就凭宁远这番功劳,他这边也少不得被朝廷数落。
而今呢?
宁远只用了区区两三日,就将贼寇彻底平叛,他也跟着与有荣焉啊!
接下来,自是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宁远道:“温大人,贼寇已平,接下来霸州就劳烦你简单审问那些贼寇一番了。”
温子健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宁远接着道:“当然,只是审问就好,无须动刑,诚心改过者,名字记录在册,日后再犯事,着重处理。”
“明白明白。”
温子健赔笑道:“宁大人也尽管放心,本官会向朝廷疏奏,宁大人此番为了安民心,不知操了多少心血,本官俱是一一看在眼中……”
话音还未落下,却被宁远阻止。
温子健有些诧异,却是静静的等待下文。
宁远喝了杯酒,道:“劳烦温大人在某回京之后,再行奏报。”
温子健不解:“按理说,霸州大捷,理应武百官”,缓慢前进。
其余人等则是一路疾驰,朝着京城而去。
天色渐亮。
官道之上,前方出现了大部人马。
“宁小子?你……怎么跑回来了?”
英国公张懋(mao)一眼就看到了宁远,满脸惊骇交加:“这……该不会是你那边败北了吧?叛军竟如此势大?这下可糟了,那敌军到底有多少人啊?难不成十数万?这可怎么办呐。”
宁远见状,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暗自感慨着。
这就是朝廷的最大弊病。
连叛贼数量多少都不清楚,就敢贸然出兵。
如此,平叛能有效率才怪了。
“张世伯,小子着急,就不跟您多絮叨了,现在要立刻回京复命。”
说着,宁远直接驾马向前而去。
张懋一愣,旋即忙回身,追着宁远大声道:“宁小子,别跑,回来,回来啊,你这么回去,那就是败兵、逃兵,朝廷要问责的,快回来,与老夫一起平那叛贼。”
一侧,刚跟上来的王守仁少见的笑了出来,随口解释道:“英国公,贼人已平叛,如数投降,正押解京城。”
说完,也快速跟了上去。
后面,是一阵踏踏的马蹄声。
三千余骑兵快马加鞭,越过数万人的营寨。
张懋直接愣在了原地,面目呆滞。
“平叛了?平叛了?竟平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