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守仁未经历过挨打又被贬的苦日子,天知道心学概论会不会出问题。
这要是跑偏那么一丢丢,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当然了,依照眼前这架势来看,应该……似乎……没什么问题……吧?
只要王守仁一直想办法践行圣人学问,迟早要跟实际行动派挂钩,如此一来,知行合一,这个影响深远的大命题也就水到渠成了。
而有了知行合一,他接下来要做的一件件事也就方便了许多。
没办法,偌大朝廷都是理论派,一个个张口闭口圣人学问,单靠这个,能治理好天下才怪了去了。
一夜过去。
第二日继续赶路。
京城距离霸州不过区区一百多里,又都是骑兵,快马加鞭的话,只需区区一日便可抵达。
可宁远却半点不着急,行军一日,又走了五十里路。
接着,自然又是在驿站附近安营扎寨。
“将士们,肉吃起来,酒喝起来,干杯!”
宁远带头喝酒。
一直喝得醉意熏熏,他才进入营帐,翻找出笔墨纸砚,写了起来。
大意为:某率领十万大军,粮草辎重繁多,行军缓慢,最快,也要明日抵达,知府大人莫急。
写好后,书信交由驿站,加急送往霸州。
在一侧,王守仁见了,略微皱眉,旋即满脸惊叹:“先生此举,实在是高啊,学生自问,也算是熟读兵法,可与先生比起来,实在是自愧不如。”
宁远似是喝大了,摇摇晃晃问道:“看懂了?”
王守仁点头:“先生接连两份书信所言,与现在的行军人数、行军速度,都极为吻合,霸州那边得知朝廷派了十万大军也能安心下来。”
“最主要的是,叛贼肯定在衙门中有耳目。”
“此消息一旦传出,叛贼皆知,贼心不定,再加上叛贼本就是乌合之众,最少会有半数之人望风逃窜。”
“所谓兵者,诡道也,先生不战而屈人半数之兵,实在是高深莫测,鬼斧神工,学生是万万想不出来如此深妙之计的,学生佩服!”
宁远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他虽知道王守仁这句佩服多半是阿谀奉承的,可能被这等妖孽夸赞,不也是美事一桩?
他学着大儒似的,摇头晃脑道:“知我者,伯安也,哈哈哈。”
另外一边,紫禁城。
朝廷对于霸州那边的叛贼,时刻关注着,自然也同样关心宁远大军的境况。
晚上的时候,消息再度传来,弘治皇帝都有些坐不住了。
那宁远带兵出征,本应快速行军,立即平叛的。
可不知为何,平叛大军竟每日只行五十里,接连两日,才走了堪堪百里。
这……这不是平白贻误战机吗?
他忍不住侧头:“三位师傅怎么看?”
三位阁老也是懵的,搞不清状况。
怪!
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