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给宫中送了银子后,便准备赶往东宫当值。
可刚走到一半,便见一人面带愤色走来。
他当然是懒得搭理的,躲让开来,可正当他要继续前行的时候,忽而被那人拽住了。
“你……你是宁远?”柳林眼带怒火。
“额……”
宁远愣了愣,点头道:“我是宁远,您有事?”
柳林当即冷笑:“呵呵,好哇,小子,可让老夫找到你了,似你这等不忠不义之人,就应该五马分尸,哼,你等着吧,老夫定参你一本,教你不得好死!”
宁远:“……”
他看神经病似的审视柳林一番,略微探头道:“大人,我得罪你了?”
柳林松开手,用力甩袖子,一脸高傲道:“自没有,但你罪恶的行径,比得罪老夫还惨一万倍,因为,你得罪的是万千黎民百姓。”
宁远整个人都快傻了。
莫名其妙啊。
走在路上,碰到一个人,口口声声就要致自己于死地?
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不得不警戒起来。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他努力展现笑颜道:“敢问大人姓甚名谁?”
柳林更是高傲万分:“听好,本官乃翰林学士,姓柳名林,本官就是要参奏你,有本事,你便来报复本官。”
一番话,大义凛然,就仿佛为了万千百姓浑不怕死似的。
宁远倒面色有些古怪。
对于清流,他是不想招惹的。
这些人平日里没事还要捕风捉影的找事启奏,更别说他刚发了一笔横财,正是惹人眼红时,被清流盯上了,就像那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即便问题不大也能烦死人。
可这柳林太神经质了。
要参奏我,你直接写折子上奏不就完事了,跑我跟前说到什么?
他眉目略动,笑了出来:“柳大人,您莫不是对卑下有什么误解?”
“误解?哼!你之罪行,罄竹难书,本官又岂会误会你?”柳林昂首挺胸。
“嗯。”
宁远想了想,试着道:“玻璃刚刚投入量产,柳大人您家定还没买吧,卑下可以给您家先装上,比那些预购的人还提前享受屋里阳光。”
柳林顿时警戒着,眼睛乱转的扫视宁远,又一仰头:“本官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岂会受你好处,想都别想!”
宁远差点笑了出来。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买不起玻璃,或者是不想掏银子买,跑他这敲诈来着。
他故作认真,小声道:“大人,您尽管放心,卑下定会给您家装满了玻璃,让您家无力暖阳如春。”
柳林闻言,这才不屑的瞥了瞥:“可装多少块玻璃?”
宁远伸出双手,一手比“二”,一手比“五”,严肃道:“这个数。”
柳林皱眉:“区区二十五块?是不是少了点?还有啊,本官府邸无需提前装玻璃,等那些预订的玻璃收了货,再给本官府邸装便可。”
宁远顿时笑意更盛,摇头道:“大人,您错啦,不是二十五块,而是,二百五十块!”
柳林愣了愣:“二百五十块,这个数怎么感觉怪怪的,嗯?你……这是在辱骂本官?”
“是啊!你这个王臣,换作以往,定是要激起群愤的。
可这一次,非但没一个人凑上去拉架,反而默然的躲在远处冷眼旁观。
片刻之后,无论是翰林院的翰林、内阁、还是弘治皇帝都得到了消息。
宁远打了翰林学士柳林。
“打的重吗?”弘治皇帝面无表情的问。
“不轻。”萧敬道。
弘治皇帝没说话,面色阴沉不定,过了许久方才垂下头,批改疏奏。
宫中小道之上。
宁远已是气喘吁吁,倒在地上的柳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