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人数直接是飙升至一个令人惊心的数字。
“每日死亡一千多?”宁远问。
“嗯……嗯……”
王沂吞吞吐吐,眼见宁远直皱眉,忙低下头,小声补充:“一千……多……多点。”
宁远有些不耐烦:“到底是多少?”
“三千多。”
“嗯……”
宁远叹了口气,并不意外。
这伤寒病的致死率不是很大,可架不住得病的百姓基数太大,穷苦人太多,根本买不起药。
“真是数字先压着。”
想了想,宁远平静道:“至于给朝廷的奏疏,你自己看着办,再熬一熬吧,时机,还未到。”
王沂眼睛一亮。
时机没到?
这说明……这位宁大人难道还有其他的法子?
“还要多久?”他忙问。
“再等等看。”
宁远有些烦闷,并未多说。
转来翌日,他习惯性的小酌几杯后,来到城头处。
开封是老城了,更是前宋的都城,虽是经历过许多大水、炮灰的摧残,当下的仍旧相对繁荣。
只是在被伤寒病一番洗礼后,整个城池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白色。
站在城头一眼望去,但见暗淡的天空下,一道道白绰绰的影子在晃动,接连哭声仿佛都要争抢着似的,直听的人心下凄凉。
“死了许多人啊。”
宁远摇了摇头,不禁叹息。
他也是无奈。
因为要推行全民保险,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教百姓们认可与交钱。
自一些个贫苦百姓兜里拿银子,哪里是那么好拿的?
所以,必须得死一些人。
越来越多的人害怕了,才更容易接受购买另类的保险。
当然,他这般拖着,也是有效果的。
那就是……百姓间的骂声小了许多。
更多的人都将眼光缩窄,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想着筹钱、治病,已是没心思四处谩骂了。
“倒是个好事。”
宁远苦笑着,走到街头上,随意叫住了一老农:“老人家,您家有人得伤寒病吗?”
那老者身躯有些呆滞,抬头看了看,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一声叹息:“老伴……刚走,唯一的儿子也倒下了。”
言语间,豆大泪珠子自浑浊的眼中滚落下来。
噗通!
他跪在地上,深深扣头:“宁大人,咱知道您是好人,您……能不能继续拿钱给大家治病啊,小老儿我实在挺不住了,老伴看病,花了家里所有钱,若咱儿子也挺不住,小老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求求您了,宁大人。”
痛哭声传的很远,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而后,街道之上便有数十、数百人聚集,一个个目光多复杂,有的憎恨、有的又带着几分憧憬。
感受着众多百姓希冀的目光,宁远很是平静。
此时刻,他当然也是有着恻隐之心的,可考虑到全民保险的大业,终究只得忍着。
“老人家,您先起来。”
他出声:“关于掏钱给大家伙治病……希望大家能理解,我宁远终究只有一人,即便有些钱财,却也救不过来数千万人。”
那老者身躯颤颤,抬头看了看,最终化为一阵无奈的苦笑。
“行吧,小老儿知道了。”
他艰难的起身,抱了抱拳:“您是好人,也有一颗好心,只是咱这些屁民啊,不懂得感恩,呵,那些个骂您的人真该替好人死了。”
四周,一阵寂静。
虽只是过去数日时间,可街道之上的却是另一种景象。
公然谩骂声,几乎消失不见了。
即便百姓中仍旧有一些人憎恨、幽怨,多也只是背地里小声说一说,说着说着,又很快归于寂静。
因为……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