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那老妇人转身过去,不再理会宁远等人。
后侧的王沂见状,面色浮现怒色。
区区两个老农,竟然敢对当朝二品大员如此无礼?
简直找死!
他哼了一声,踏前一步:“狗东西,睁眼看看,这位是谁!不怕告诉你,小心吓破胆,这位便是……”
他正义愤填膺的说着,忽的感受旁边一道不善的目光,顿时身躯一颤,生生止住了。
坐在床边的老妇人有些不耐烦的侧抬头,冷笑道:“是谁啊?”
王沂偷偷瞥看宁远,见这位宁大人面带不悦,便只好垂头下去,老老实实,多一个字不敢说。
“他是河南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宁远开口。
“哦?”
老妇人有些诧异似的打量着:“好一位布政使大人,恕老身无礼了,愿打愿杀,您请便。”
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生死的样子。
连死也无惧,这时间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宁远叹了口气:“老人家,我是宁远。”
“哦?”
那老妇人豁然皱眉,死死的盯着宁远,旋即抬手一指:“是你,你这个灾星邪祟,祸乱朝堂,你你你……该死啊,你早晚不得好死!”
她瞪大眼,神情激动,怒不可遏,状若癫狂。
宁远却是一脸的平静,平和道:“老人家,我来,是为了探望一下您等得了伤寒病的患者,您放心……”
“我放心个屁,都是你个祸害,招来黑雨,若非是你,我们又岂会的病?都是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宁远点头:“您安心,您的丈夫,不会有事的,马上就会有一批粮草送至开封府,价格也会十分低廉。”
那老妇人只是冷笑着,不接话。
宁远见状,便也只得离开。
出来院落,王沂一脸的气愤:“大人,这些愚民,实在大胆,谁人不知道您一直都在意贫苦的百姓,他们这般污蔑您,下官这个气啊,气的肝疼……”
话音还未落下,他再度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便只好将余下的话咽到肚子里。
宁远瞥看一眼,又归于平静,继续探查下一家。
足足一日的时间,他大概走遍了开封府,探访了超过百位伤寒病患者。
不出意外的,他宁远的恶名已是传开了,无数百姓对他憎恨不已,皆认为这场伤寒病是黑雨引起的,而黑雨,则是他宁远招来的。
诸多罪责,皆在于他宁远。
面对无数指着、谩骂的言语,平心而论,他是不怎么在意的,因为有他更在意的事情。
开封、怀庆二府的医馆、药铺等在他的威压下,终于开门了,非但捐赠了一些草药,还以朝廷规定的价格售卖草药。
可即便如此,仍旧有许多百姓治不起病。
为什么呢?
归根结底,只有一种病——穷!
万千百姓中,还有许多人治不起病啊。
这伤寒病或许能治,可“穷”病,怎么治?
他沉思许久,连吃饭喝酒都无精打采。
“大人,吃点吧。”
王沂见宁远没胃口,劝说道:“下官知道您是真的忧国忧民,可……饭终究还是要吃的,只有您身子骨好了,才能为更多的百姓着想啊。”
宁远没有任何反应。
思虑片刻后,他沉声道:“你以最快的速度调度自其他府州县调度草药过来,至于银子,我来拿,另外……收拾一下,随我进京。”
哈?
王沂一愣。
调度草药倒是无妨,毕竟这事归他管,可贸然入京……这不大好啊,甚至可以说是大罪。
“宁大人,您要咱这项上人头说便是了,何必如此相逼?”他苦笑。
问题很明显,他这边在布控伤寒病扩散方面失职,乃至有罪,若是这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