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
交趾北江府的城池已是一片残垣,许多人身上挂彩,也有许多人挂了彩之后再也未能站起来。
当众多将士与百姓的冲锋热血凉下来后,无数人大口喘息间为这个城池增添了无形的伤痛。
知府衙门,大堂间。
一身白袍的宁远揽着米鲁,一手则是悬在其手腕上,脉搏正常偏弱,显然伤的不轻,短时间内却也未必会要命。
这便是不好中的好事了!
他深深呼吸后,沉声开口:“准备一个干净的房间,用酒精消毒两遍以上。”
很快,简单的病房布置完毕。
宁远将米鲁抱到病床上面,俯身下去,开始检查伤口。
她的身上伤口有许多,刀剑的痕迹、火炮、乃至火铳擦伤的痕迹,直看得人触目惊心。
万幸,没有致命伤,其中伤势最重的地方在右手臂,部分肌肉已然被翻了出来,隐约可见白骨。
宁远不禁一阵心疼。
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女人在见到他的时候,带着如此伤痛,竟是吭也未吭一声,只说了一句孩子小济星是安全的,被送往了广州府。
“都是我的错啊!”
他一声叹息,旋即开始为米鲁消毒、包扎伤口等。
待得处理至右手臂的时候,似是因剧烈的疼痛,米鲁哼了一声,紧皱眉头,被迫醒来。
“稍微忍一下,伤势挺严重的,必须尽快消毒,以防感染。”宁远低着头,认真包扎。
“嗯!”
米鲁应了声,便尽力忍耐着,待得手臂差不多包扎完毕,她虚弱的开口。
“那些佛朗察贼人呢?”
“去追!”
米鲁突然激动起来,咬牙切齿:“这群狗贼,不知伤害我北江府多少百姓,此乃生死大仇,去追,将他们全部诛杀。”
宁远静静的看着:“我要等待一两日,确定你的伤势不会感染,无性命之忧,才能去追击。”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放心,戚景通已然带着两千大军追了上去,未必能诛杀敌人,但至少不会跟丢。”
米鲁略微犹豫,最终恢复了平静,双眼泪水滑落,轻声抽泣。
宁远自是会意:“不比太难过,兄弟们也都是为了守护北江府,算是死得其所,若他们在天有灵,在得知北江府守住后,也会含笑的。”
米鲁用力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了捏宁远,噗嗤大哭起来。
这一刻,她很是委屈。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
宁远轻和道:“我虽然没发过誓,但现在可以发一个,即便未必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但当你身处危险,我一定会及时出现。”
米鲁哽咽着,定定的看着宁远的眼睛,最终也化为一抹柔和的笑。
“我教坏了孩子。”
“我与他说,他的父亲是盖世大英雄,可以踏着云彩,从天而降的男人。”
“只可惜他没能见到你从天而降的样子。”
她说:“以后我再耐心教导。”
宁远轻点头;“大英雄嘛,未必算得上,但如果只是从天而降,并不是什么难事。”
米鲁长长呼吸,脑海中已是浮现这个男人自降落伞上面降落的样子,若孩子在跟前,一定会十分的开心与激动吧?
“西边的局势如何?前阵子你断了消息,现在可否稳住了?”她问。
“算是稳住了吧,但……不算是什么好事。”
宁远摇了摇头,喜忧参半。
此一番之大战,乃是四方世界的大战。
四方诸多小国都在针对大明的一场大战。
而他在西边的所作所为,差不多算是稳定了西边的局势,继而帮助大明这边重新掌控了全局。
这功劳,可不是一般的大。
于许多将士而言,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