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朝百官中许多人最在意的,也是这个问题。
在宁远与阁老谢迁先后的治理之下,那黄河,是否也决堤了!
若决堤,所谓功劳与否便只得商榷了。
若未决堤……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开州一带的河道太难治理了,莫说此番势头的冰凌大水了,便是再少个三四分,以开州那河道情况来看,怕也要决堤。
而就在百官疑惑之间,谢迁非但没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何谓决堤?”他这样问。
跟着,百官又有点懵。
什么是决堤?
这么简单的一个词,你一个博古通今的大学士也好意思问出来?
“繁昌侯与老夫精心治水!”
“这期间的工程浩大,便有堤坝加固。”
“若诸位说的决堤是大水冲开堤坝的话,那……没有!”
“因为修筑之后的堤坝十分的坚固,大水,一时半会还没冲开。”
平淡的言语间,宛如藏着闷雷的似的,气象已显现。
霸气,硬气!
莫管开州那边的情况如何,仅仅是堤坝尚未被冲破,便足以列为一功。
这情况放在其他地方是不敢想的,因为大水一来,激荡汹涌,河水不断侵蚀两侧堤坝,能挡住者寥寥无几。
若说来,其中主要功劳干系还是在于水泥、人力、银子的堆积与使用,说不好听些,给“我”这么多银子、人力等,可能“我”也行。
当然,莫管怎样,宁远、谢迁二人以这等力度挡住河水,功劳是不容置喙的。
“那么,谢公,容下官多嘴。”
贾斌继续问:“您修筑的堤坝固然坚固,可大水无情,开州一带可否被淹没呢?”
谢迁也不客气,直接道:“淹了!”
明明是一件亏心事,在他这言语下,竟仿佛理所当然,淹的很对一般。
贾斌继续追问:“景象如何?”
谢迁硬生生道:“大水没过堤坝,遍布几十里。”
贾斌:“……”
他开始回想上一次大水的景象,奏疏上说,大水至少辐射百里。
如此比较下来……宁远、谢迁此一番治河,还真有几分本事。
可他仍旧不死心,继续道:“百姓伤亡几何?”
谢迁梗着脖子道:“无一人伤亡,财产损失无算。”
贾斌直接闭嘴,不敢再问下去了。
财产损失这种事情谁都不好多说,比如上一次,万千百姓家里都被淹没了,若真要算,那多数的房屋、米粮都没了,损失可就不可计算了。
至于百姓伤亡……不得不承认,宁远和谢迁做的……又很好!
河堤未被冲垮、河水遍布几十里、无人伤亡。
这三点的功劳加起来,给宁远加官进爵已没任何问题了。
还能说什么?
同样是治理河道,上一次的徐贯徐公与今番比起来,着实相去甚远。
于是,一些人未免有些心底愤懑。
感觉,很怪。
今日,明明是准备对宁远发难、狠狠弹劾一番的,结果却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随着谢迁一句句的讲解,许多问题已然不攻自破。
又能说什么呢?
而就在此间,谢迁再度抱拳。
“启禀陛下!”
他转身过来,垮了一步,激动道:“今番治河,本压力重重。”
“据先前诸多奏疏来看,此番甘肃冰凌大水来袭,来势汹汹,万不可挡!”
“在这大水之下,前一次尚未遭灾的上游河段,此番也遭了灾。”
“故,臣以为,此番大水较于上一次,至少要猛烈三分。”
“然,在繁昌侯宁远束水攻沙法之下,防患效果甚佳!”
“其没过堤坝蔓延之大水,不过尺丈深。”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