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用不上几日便将泥沙冲击走,使得河道恢复畅通,那……也就不存在什么大水不大水了。
但,道理是道理,真就实际操作下来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啊!
“两位师傅以为如何?”弘治皇帝严肃问。
“这……”
两位阁老倒是沉默了。
看陛下这反应,好像对那所谓的束水攻沙的闸道并不意外,仿似提前知晓了一般。
而陛下若是提前知晓便意味着很大程度上是认同此法的!
那……又能怎样呢?
说不好听些,这事是陛下、宁远、谢迁三人瞒着当朝百官做的决定。
“陛下,三百万余两银子,修筑五个堤坝,这若是酿成大灾……”刘健欲言又止。
后话是与君王声名极大坏处。
就像做人似的,一直做好事,渐渐的大家伙便习以为常,不再在乎,可若这个时候,你做一件坏事,便会脏一辈子,一个小小的污点,甚至可能会影响千年。
譬如……那何不食肉糜?
昏君不过如是。
“朕知晓的……”
弘治皇帝摆手应了一嘴。
说直白一些,此番的闸道真要出事,谢迁、宁远必定会牵连极大,可于他这君王而言,岂不也是堵上了一辈子的声名?
朝堂间,士大夫在意声名,他这个君王当然也在乎。
可相比于声名,他更在意这江山的稳定。
黄河的问题持续太久了,而今好不容易出现这么个法子,若当真有效,后世子孙便会因此受益巨大。
“此事不必再说,库府这边备好银子吧,同时……”
他顿了顿,道:“朕也将自内府调拨二百万两银子用于此番赈灾!”
李东阳、刘健互相看了看,便也不好再多说。
事已至此,五个闸道修筑完毕,数百万银子也搭进去了,总不能现在就拆掉吧?
即便要拆,时间方面也来不及了啊!
那……大抵也就只有这样了,先考虑即将到来的可怕后果,赈灾什么的吧。
弘治皇帝则是简单看了看,转身离开了。
只是,离开后的他并不安心,因为,这事捅出来了,文武百官怕是不会消停。
果然,即便内阁这边严守秘密,在当晚,事情还是暴露出来,偌大朝野,一片哗然。
修闸道,堵住河水?
这要做什么?还嫌那河道不够赌?再修一道横着的闸道堵上?
想要人为弄来一场大水,祸害江山吗?
文武百官多激烈不已,一些个脾性不好的,已是直接骂了出来。
“老夫要上奏,一定是宁远那小子……这等大事不上奏?私自决定?造反吗?”
百官很快统一了口径。
不用想,这事后面肯定有陛下的踪影,但……陛下是能胡乱参奏的吗?
那就必定是宁远的锅,直接切往死弹劾便是。
于是便有人站出,弹劾宁远一百零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