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选择了折中!
在冰凌到来之前,多赶工了一日,将缺漏之处再度缝缝补补,至于堤岸,也多修了两三处。
大抵……也就这样了。
此番风险极大,洪水势头定会比上一次更加猛烈,若这诸多闸道、分水渠没效果的话,开州一带,又将菏泽千里!
所以,他建议谢迁今日收尾,教百姓们连夜出城,如此大概一日夜的时间,当可逃到安全地点。
很快,一下午过去。
晚饭之时,众多百姓皆是小声商议着。
诸多工程,并未真正完成,大概做了百分之九十多的样子,可这个时候,哪位阁老大人竟然教大家伙收尾,这……不是什么好事啊!
“会不会出事了啊?”
“天知道,肯定不是朝廷不想继续修了,大把银子花出去,只剩下这一哆嗦了,竟要停手?”
“该不会是又要涨大水吧?”
一些人低声言语着,时而警戒抬头探查是否有金吾卫,亦或是那两位大人亲临。
“撤?开什么玩笑,还未完工啊!”
得知消息后,马龙一脸的怪异。
都这个时候了,马上完工,竟是不干了?
“谢公,到底怎么了?”马龙直接问。
“告知大家撤离既是,尤其是拖家带口的,最好今晚便提前收拾,连夜赶路!”谢迁说了一嘴,便没有理会。
马龙一脸疑惑的看了半天,倒也没多说,走出去一遭吩咐。
得知消息的万千百姓,神态各异,有人惊心、有人茫然无措。
事发突然,教人措手不及。
外地来的五十万百姓倒是正常,因为提前收尾,本身就有端倪,在一些个金吾卫的安排下,当晚便撤退了。
可开州当地百姓就傻眼了。
根据消息,上面的那些朝廷大员是教大家伙立刻收拾所有东西,尤其是钱粮等,最好都带走。
教大家伙离家出走也就罢了,还要带上所有家当?
“难道是……又要发大水了?”
“不是吧,我的老天爷妈妈啊,我刚买了一百斤的米啊,连个车都没有,怎么带走?”
“语气担心粮食,还是想想自家房子吧。”
“大水过后,咱用了所有继续,刚修缮了房子,这才安生的住了几日……又要搬走!”
“咱家刚买了一头猪……”
开州以及附近诸多县城的百姓皆是痛心疾首。
要命啊!
说不好听些,许多人劳碌数年,好不容易才有点银子,经过这两次水灾之后,将化为乌有!
“为什么要教大家伙离开啊?是不是那闸道出事了?”
“可能!”
“一定是那闸道,阻挡河水,这……岂有不发大水之理啊!”
“都说那繁昌侯是个好官,现在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哪里是治水啊,分明是要坑害咱们诸多百姓啊!”
又有一些人埋怨、愤慨,却也是无可奈何。
能怎样?
马上就要出事了,逃命要紧!
于是,就在当夜,许多人开始收拾起来。
锅碗瓢盆、诸多行囊、诸多生活用具,能收拾便都收拾着,毕竟这些都是钱啊!
跟着,也是在当夜,因为城门没关,一些个百姓多凑在一起,缓慢向南行进而去。
不多时,雄鸡报晓,天逐渐亮了。
宁远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差出二十余队金吾卫,行走至黄河四周。
谢迁则是差了一些人,时刻关注着万千百姓的动静。
不出意外的,一片怨言沸腾,许多人都在议论闸道的事宜,更有甚至,还提到了鬼怪邪说,认为是修筑闸道堵塞河道,乃是逆天之行径,当诛。
如此尔耳,听的人不厌其烦。
愁闷之下,谢迁便拿出酒壶,一边小酌,一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