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台出来已是晚上十点。 闻莉突然说很饿,想要吃点东西。丁宇让人家免费客串录了一次广告,夜宵还是要请的。 丁宇领着她到了外河区江边,七拐八转的进了一个小胡同,巷子很黑,走到尽头竟是另一片天地。 七八家餐饮小店的门灯点亮着,似夜空里的繁星,指引人们回家亦或停泊。 花河一带最早的一批“深夜食堂”,就从这里发起。 丁宇找了一家烧烤店推门进去,原本看似寂静的小店,立马被声浪填满。 闻莉一个女孩,几乎不怎么和同龄的男孩私下接触,对于这种场合还是第一次来。 烧烤店门面很小,里面竟是三四间平房打通的,丁宇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排排的桌子,走了十几米,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座位。 “老板,十串烤鸡脖子,十串烤黄花鱼,十串牛肉串,清锅毛肚带蘸料,二十串,再来两瓶白江啤酒。”丁宇没让闻莉点,好吃的就这几样。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开这家店快十年了,最初是在街边烤串,后来进了前面的平房,人越来越多后,他又把后面的平房买下,和前面打通了。 “小伙子脸生啊,我家特色串品你倒是熟悉!”老板一口鄂西话让丁宇猛然想起一件事。 丁宇是上大学后才知道他家烧烤店好吃的,一来二去跟老板熟悉了。 老板是鄂西人,姓胡。让他最骄傲的不是他开了这家越来越红火的烧烤店,而是他的儿子是鄂西大岗中学的数学教师,教出过数位高考状元。 不过,马上就会有一件更让他倍感荣耀的事情发生,他的儿子胡老师成了98年高考数学两道大题的命题人! 丁宇在重生之前的那个夏天,刚刚领衔做了一部六集纪录片《高考四十年》,记录从77年恢复高考后,各个时间节点与高考有关的故事。 因为胡老板跟丁宇说过好多次他儿子的光辉业绩,拍纪录片,老胡和胡老师自然成了重要的采访对象。 去鄂西采访胡老师的时候,丁宇借着代表公司慰问团队的理由飞往鄂西,见到了胡老师。 当时,胡老师在摄像机前拿出他第一次命题的试卷——98年高考数学卷。 丁宇开玩笑说胡老师坑苦了他,两道大题三十分,丁宇只得了五分的步骤分。 胡老师听了哈哈大笑,饶有兴致地在一旁把整个题分析了一边,摄像机记录了下来。 纪录片完成,丁宇审片时,又看了一遍,导演很懂事,把他和胡老师的对话,胡老师写答案的几分钟画面全都编到片子里。 丁宇指出片子情节拖沓,把胡老师做答案那段删了,不过他却因此把两道大题的答案刻在了脑海里。 我靠,丁宇激动地回忆着,现在还记得那两道题,这三十分没跑了! 闻莉发现老板走了之后,丁宇在那里一直发呆,也没说话,就拿出面巾纸在桌面上擦来擦去。 对,回去赶快把题和答案写下来,再去找几本大岗中学的习题册,因为胡老师说过,高三上学期大岗中学期末考试卷发行的特别差,没几个人买。 结果,那套题里的题型占了当年高考卷子40分的比重,数学150分满,以丁宇现在100分上下的水平,得到这种机缘,也许这次能突破到130分! 就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拿着面巾纸一边擦桌子,一边用大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孩,男孩则在那里沉思着,于喧闹的烧烤店里,画面和谐、静美。 直到胡老板抓过一把烤串,丁宇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想到些事情,来,尝一尝,肉很新鲜,味道也不错!” 丁宇拿起一串牛肉递给闻莉,闻莉闻了闻,优雅地吃起来。 牛肉串多汁,回口儿咸甜,底味儿辣椒封口,爽快。 闻莉吃了一串后连忙点头,拿纸擦了擦小嘴儿,“嗯。好吃!” 丁宇也是许久没来了,至少现在这个身体是“五行缺串”,抓起几串开吃,解馋,过瘾。 充饥之后,闻莉犹豫了一会儿,打趣问到:“你做节目说的头头是道,是不是有过丰富的感情经历呀!” 丁宇长舒了一口气,他这种过来人,闻莉的初级情感表达方式在他眼里就是小儿科,但是记忆是以前的,身体却是崭新的,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