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进屋里。 苏清手掌撑着头,笑眼弯弯躺在纱帐里朝他看来,“九哥哥看完月亮了?” 容恒…… 明知道苏清这话就是在揶揄他,可一句九哥哥从苏清口中喊出,他心头却甜的要死。 容恒宠溺笑道:“怎么样,想不想一起去看看月亮?今儿月色真的不错。” 方才容恒在廊下的那些话,苏清听得清清楚楚。 某人态度很好,她原本心头蹿起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 “是不是还要一起看看星星?” 容恒笑着在床榻边坐下,看着苏清,“你喜欢看星星吗?” 苏清摇头,“看星星看月亮不能白看啊,怎么也要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我只会舞枪弄棒,还是算了。” 容恒笑道:“我就和她看过一次月亮,真的。” 苏清翻个白眼,“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那次看月亮,我才七岁。”容恒没理苏清这个白眼,继续道。 苏清又翻个白眼,“我管你是七岁还是七十岁,上来扎针!” 苏清一轱辘爬起来去拿银针,浑然没听到容恒低沉的一句话,“七十岁,我只同你看星星看月亮。” 等银针全部拔完,已经是夜半时分。 一夜无话,各自睡去。 翌日一早,容恒有了镯子的新线索,不及吃早饭就离府。 苏清打过一套拳,刚洗漱完准备用早饭,何清澜宛若一颗圣诞树般的行走来了。 粉嫩的衣裙是上好的云锦。 全身珠翠…… 苏清目测估算一下,就算没有十斤差不多也有九斤。 啧啧,圣诞树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尤其是行走的圣诞树。 “将军。”何清澜笑盈盈走上前,朝苏清行了个礼。 举止动作间,环佩叮当。 唤的不是王妃,而是将军。 不知道是昨晚福星点拨的缘故还是如何,对于何清澜的这一声唤,苏清敏锐的感觉到不高兴。 不高兴的苏清,拿起一只肉包子咬了一口,没理何清澜。 何清澜怔怔看了苏清一瞬,转而嘴角漾开笑容,一点不觉得尴尬,苏清坐着吃饭,她就抬脚走动了几下,一面走动,一面四下环顾屋子。 “这里,将军住的可还习惯吗?九哥哥的正屋,什么都好,就是人气不大足,以前我来的时候,除了我和九哥哥,几乎都没有人来。”何清澜说的柔柔弱弱,随时准备好被一阵风吹到。 苏清听着,心里别扭。 福星绷着一张小脸,朝何清澜道:“不要乱动哦,殿下的里裤也不一定只放在软塌第二层抽屉的。” 苏清差点喷出笑。 何清澜才要伸手去摸面前的一盆兰花,动作顿时僵住。 白嫩的脸上,僵硬出一片红潮。 手一哆嗦,收了回来,转头朝苏清笑道:“将军,怎么要在软塌上弄个机关?以前我总在这里歇息的。” 一面说,一面含情脉脉看了那软塌一眼。 苏清没理她。 但苏清不开口,不代表福星就忍得住。“现在也能歇息啊,歇息吧。” 福星一面说,一面看了看软塌上方的机关。 赤果果的威胁摆在脸上。 何清澜捏着丝帕的手微微用力,“将军跟前的人,一贯如此吗?” 这次,苏清开口了,淡淡笑道:“她只对你这样,大约是缘分吧。” 何清澜转眸含了眼泪看苏清,“将军是不喜欢我吗?” 圣诞树眨眼变身小白菜。 苏清又吃了个肉包子,笑道:“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压根不认识你啊。” 何清澜噙在眼底的眼泪就打了个转,“昨儿是我唐突了,九哥哥已经训斥了我,我来给将军赔个不是,将军莫要与我为难,我真的是吓坏了。” 苏清…… 这是赔不是呢? 一口咬了肉包子,苏清没接下茬,白菜猪肉馅的肉包子。 然而,苏清就这么晾着小白菜,小白菜也不觉得尴尬,静默了一瞬之后,朝苏清笑道:“将军,九哥哥卧房那盆墨菊开的还好吧,那是我亲手摆进去的,九哥哥很是喜欢。” 苏清嚼着肉包子,没说话。 何清澜却恍然一笑,“瞧我这记性,九哥哥和将军大婚,新房里怎么能摆墨菊呢,定是被九哥哥收起来了,将军不曾见过的。” 扶着门框,依依不舍立在里屋门槛边,何清澜盯着里屋出神,宛若在悼念那盆被搬走的花。 苏清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