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后, 俞陆家的佣人就一直很少。
一大早更是被管家先生差使到客厅里一个不剩。
刘启明听见“上车”二字早早就去到了车边,而管家先生则利落地用身体把通往另一扇大门的路给堵上了,手里还拎了江柏那把尤克里里, 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没能成功开溜的江柏手机在掌心转了转, 舌尖抵抵牙后收回:“……这不合适吧?”
俞陆:“怎么?”
江柏皮笑肉不笑:“耽搁您工作多不好啊?”
“你还有这种意识。”俞陆声音浅淡, 听不出含义,片刻后将轮椅往前行进:“不会, 上车。”
“别吧, 我还是觉得……”
“江柏。”俞陆停下轮椅回头, 眼神如墨,薄唇里吐出的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是你先招惹我的。”
江柏眼神和他对上,脸色一抽。
想说那都是任务,跟他本人半毛钱关系没有。
……但十一年来无数和俞陆没有具体剧情描写的接触中, 一切早就变得真假难明。如今还敢摸着良心说和他本人半毛钱关系没有的, 好像只剩下了鸡汤和站岗。
有些兴致使然的突然靠近,谁敢深究其中原因?
看着前边男人的背影, 江柏良久没再吭声。
待俞陆先将身体挪进车,才大步流星地上前,抬腿用力往车内一坐, 高大的身体将整辆车震得上下轻晃。
里座的俞陆见状停顿半秒偏头看他,黑色的眸光将里边涌出的不快悉数揽进眼底。
江柏注意到他的目光了,偏头咧唇没好气道:“有事?”
俞陆缓慢地收回视线, 将前座刘启明递来的薄毯铺在腿上:“没事。”
讲究怪的所有私人行程都是刘启明开车。
所以江柏还挺少见到他公务上的司机。这司机虽然姓王,但性格却跟姓俞的似的, 一路蹦不出一个屁。
江柏是难得话少。
上上回他坐这辆车时, 还曾经主动靠向俞陆, 故意暧昧地说能不能问他问题, 后来又邀请他来看自己的表演。这些全是剧本以外,谁知道那时候是什么心情。
觉得他好玩想逗他?太久不见兴致来了想闹他?都有。
“去环宇就行。”思及此,江柏说。
华御天府到新区路程短得多,剩下的他想自己打车,图个身心清净。
然而一句话下去,旁边的俞陆没应声,前座的司机也没应声。
片刻后发现方向一点没变的江柏:“……”
他眉头一跳,看向俞陆,明着打商量,语气却硬得很:“我给你省点时间不好?”
俞陆比他还硬:“不好。”
“你……”
“我让你很不高兴?”俞陆偏头对上江柏的视线,眼底像是浓雾下的沼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莫名其妙,完全不顾及你的心情?”
江柏一时没接上话。而有些时候一旦错过了良好的打断时机,天平就会沉向对方。
“这难道不一直是你在做的事情?”俞陆语气冷淡。
嘴上说着喜欢,行动做尽暧昧,撩拨完人心,又将他推开,再卷着甜言蜜语回来,反复十余年。近在身边宛若远在天边,真正远在天边,才反而好像拉近了一点点。
江柏蹙眉,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摸糖,才想起糖被管家先生和琴一块儿放在后座了。
于是只能舔舔唇,干笑道:“那如果我以后不做了,就此了断行不行啊?”
车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前座刘启明连呼吸都屏住了,脊背挺直,目光直视前方,分毫不敢差。
而后座俞陆身边散开的低气压几乎能将整辆车撞散架,他隔了许久,才低哑开口:“理由?”
因为他马上可能就不在这里了。
江柏喟叹一声:“哥,十一年了,有点累了,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