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这样都能睡着?厉害了……” “江湖中人都是如此!”呼声一顿,黑衣人仿佛说了一句梦话,接着呼声再一次的响起。 迷迷糊糊之中,陆笙被雨点淋醒。 外面的雨声已经不见了,但茅屋中依旧滴滴答答。 睡意尽消,陆笙看着怀中的阿狸脸上升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缓缓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黑衣人放在一边的佩刀。 还没碰到,突然一把手抓住了陆笙的手。低头一看,陆狸警告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我只是好奇想看看。” “对于江湖客来说,刀剑就是他们的生命,谁敢碰一下,不死不休。” “你打得过他么?”陆笙低声问道。 陆狸凝重的摇了摇头,“这人的武功至少到了后天五重。” “他现在睡着了,要是偷袭呢?” “对于江湖人来说,他们从来不会真正的睡着……包括我们两说的话,其实他都听到了。” 陆笙连忙闭嘴。 仿佛印证了陆笙的话,黑衣人缓缓的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别过头,对着陆笙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 “雨停了啊,那在下不打扰了。告辞——” 好好的门不走,偏偏跃上了头顶的破洞。一道黑影略过,挂下几片茅草。 陆笙瘪了瘪嘴,“这就走了?也不说留下点住宿费……” “哥,就咱们这个茅屋,好意思要钱么?”陆狸可爱的翻了个白眼。 咚—— 一声闷响在陆笙的脚边响起,一枚银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牢牢的镶嵌在木板之中。 算是警告么?陆笙心中暗道。 “小兄弟,不是不给,是一时间忘了……” 陆笙兴奋的抓着银锭,费尽力气的要把它抠出来。而陆狸,却是在那一瞬间脸色一白。 “好精湛的修为……” “别管什么修为了,阿狸,咱有钱了。这枚银锭应该有五两,够我们三个月开销了。” “哥,那人还在时我一直没问,你今天怎么了?干嘛要问我能不能打得过他,还怂恿我偷袭?他不过是来避避雨啊。” 陆笙好不容易扣出银锭,眼神突然间变得凝重了起来,“村子有大约二十户人家,咱们家最偏最破。 但是,他躲雨为什么偏偏找到了咱们这个破茅屋?因为他不想与人接触,或者说不想让人看到他。 而且,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在大雨瓢泼的时候都能让我闻到药味,这应该是一种外敷的草药。多数外敷的草药是治疗外伤的。说明,这个家伙受了伤。 脸上抹了泥巴,却没被大雨冲掉,一定是进茅屋之前偷偷涂在脸上的。形迹可疑,鬼鬼祟祟身上一定不干净。” 听着陆笙侃侃而谈,陆狸的眼中荡漾着莫名的神采。 “哥,你什么时候能瞬间想到这么复杂的事情了?” “很复杂么?”陆笙倒不觉得。 “不过哥你想多了,江湖儿女刀光剑影所以得处处小心。他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啊。” “那这个呢?”陆笙拿着手中的银锭脸色有些凝重,“背后刻有官印,这枚银锭并非流通的银子而是官府的库银。 官府库银流通之前,会把上面的官印溶去。如果官银流出民间,那么这银子来路一定不正。” “那怎么办?这锭银子不能用了?我们正缺钱呢……” “没关系,等明天领完月奉之后,我再把它给熔了就好。” 清脆的鸟鸣声不知何时在耳边环绕,脚下的水已经褪去,兄妹两人踩着淤泥走出茅屋。 大雨肆虐过的大地,有着一股异样的泥土芬芳。在这个多雨的季节,修缮房屋这种事不能拖。每天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陆笙让陆狸先去请工队,几乎每个村子都会有。而陆笙自己,换了一身装扮便前往县衙。 直路镇县衙,位于县城的中央,如方印一般坐镇一方。 衙门口的两侧石狮,虽然被刻上了岁月的沧桑但却依旧威武非凡。站着值守两名衙役也许昨晚没有睡好,不住的打着哈欠。 陆笙整理了一下衣冠,缓缓的踏上台阶。 衙役一看陆笙风采非常,倒也没有像对其他人这个大声呵斥。微微躬身抱拳,“敢问这位公子来县衙所为何事?” “这位大哥,在下新科进士陆笙,欲求面见吴县令,还请劳烦通报一声。” “啊,您是陆老爷?您……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