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垂落, 天边的云霞灿烂如火,有晚归的鸟儿拖着长长的璀璨尾翼飞进树林, 林间可以看见袅袅炊烟升起, 那是山里面的人家开始准备晚饭了。
狮头峰下的客栈,午后炊烟就未停过, 做完了年糕仇宝成用酒糟发的面也好了,大家又开始做包子, 无论是会做的还是不会做的,都参与其中,纯肉的、萝卜丝肉馅的、青菜素包子、牛肉胡萝卜的和虾仁玉米的……光是包子,客栈就做了七八百只。
这些平时也可以做,但大家更喜欢为了新年准备, 这个过程很快乐。
桌案前,秦深喊住了端着笼屉的黄三尾。
“你跟着王乐彬回家,也不知道他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人,同不同意你们的事情。不过外界因素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你们两个要坚定在一起的心。”明天秦深就放了王乐彬假, 他会带着黄三尾回东洲市的家里面, 和父母一起过年。
秦深继续对黄三尾说:“三尾, 你可是我们望乡客栈出来的,硬气点儿, 什么都不怕。”
“嗯嗯。”黄三尾用力点头, 认真地记下老板说的每一句话。
在客栈这么长时间, 黄三尾褪去了初来时的怯弱、胆小, 虽然还是容易害怕,却已非那时的生活在灰暗中的杂毛狐狸了。一张小脸儿白嫩,五官精致,眼神中已经没有了畏畏缩缩,因为生活有了希望和奔头,始终带着喜悦的笑意。
“他们家有钱,估计什么都不缺,缺少的就是心意,你们走的时候多带一些我们自己做的东西,今天带的包子也各捡一些带走,让他父母尝一尝。”捏着包子褶的秦深身姿自信挺拔,循循善诱地对黄三尾说:“王乐彬生魂离体在床上躺了两年,要不是客栈,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听小王说他父母因为他的事情已经笃信道教,他妈妈更是成了白水观的挂名居士,就算是知道了你妖怪的身份,也不会太害怕。”
“我知道,彬彬对我很好的。”
“好就好,你们都是客栈的员工,我希望你们长长久久。”
“嗯!”黄三尾认真着一张小脸儿,非常严肃地点头。
端着笼屉的王乐彬被蒸汽熏红了一张脸,他听着老板完全向着黄三尾说话也不生气,反而乐滋滋地想自家三尾有了坚强的靠山,比中了头等奖还要开怀,他扬着声音说:“老板你放心,我对三尾是认真的,绝对不欺负他。”
“好,老板相信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王乐彬的人品,秦深还是相信的。
王乐彬把抽出来的笼屉拿到中庭去,里面个个白胖的包子弥散着蒸汽,将这些刚刚蒸熟的包子晾凉保存,以客栈的消耗速度,估计可以吃到元宵节。
中庭内,已经铺展开了竹帘子,上面晒了几十个包子,王乐彬把笼屉端过去,五娘和六娘接手,赤手抓上滚烫的包子,白嫩的手指没有一点儿影响。
王乐彬放下笼屉喘喘气,看到身穿黑衣的惊鸿蹲在墙角,高大的身影蜷缩成一团,看着还挺委屈,“他怎么了?”
六娘抬首望了一眼惊鸿,嗤笑了一声,“脑子有包,谁给他的胆子说我们老板的,呵呵,被章先生骂了,让他面壁思过呢。”
“他也挺可怜的,与身体离开的时间长,孤身一人飘零在外,就有些看不清形势,章先生调(教)调(教)、引导一段时间就好。”五娘心底柔软,看着再不顺眼的人也不会说一句重话。
六娘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听了姐姐的话脸上嘲讽意味更甚,“他根本就是脑袋坏掉了,傲慢又嘴贱,总是说我们老板不如他的王爷,感觉委屈但哭不出眼泪都是因为脑袋里面的坑太大,还要装更多的水。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灵魂是一个,我们老板多善良啊,乐天派的健康青年,到他嘴巴里就是窝在客栈不思进取的颓废,老板不和他计较,我却是不会罢休的,他要死再嘴贱,就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为止。”
王